死遁后攻略对象他疯了(169)
深黑瞳孔中的血色迅速蔓延,充斥整个瞳孔,清清楚楚地映照在她无神清澈的双眼里。
短时间的风平浪静后面,蕴藏的是更深刻,要吞噬万物的,滔天的海啸。
神智已经在顷刻间消失殆尽,面前的女人陌生又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门关得并不掩饰,偶尔有寒风侵入,从衣衫的各处缝隙里钻入,他浑身的热血都被吹凉了,又重新沸腾起来。
刺骨的冷,需要一些东西带给他温暖。
血管还在不住地昭示着存在感,不断击打着他的掌心。
说是解药,
更像心跳。
第90章 得救 她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醒过来。……
灼热的呼吸不住地拂面, 谢姜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被他尽数夺去。
他的嘴唇在颈侧游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下口的地方。
她的心跳却因为他的接近而缓慢平息下来。
这些日子, 傅堪都没有毒发过,哪怕到了月圆之夜也是。她总以为他是刻意在忍,但二人几乎形影不离,他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和正常人无异,谢姜芨几乎都要以为他的毒已经被自身免疫功能彻底打败了。
现在她才知道,毒性这段时间的销声匿迹,只是为了今日更大的爆发。
它们常年在傅堪的五脏六腑内游走,已经是融于骨血的存在,不可能轻易消失。如果她早些时候仔细在那些零碎的记忆里寻找一番, 就会发现,傅堪每过段时间, 毒发的严重程度就会更高一些, 但是在此之前, 有一小段的冷静期。
在冷静期时, 谢泠便会隔绝他与谢姜芨的接触,不给他任何能触碰到她血的机会,直到再次毒发,看他痛苦地嘶吼, 毫无体面地痛苦,他才会慢悠悠地把谢姜芨叫来。
这对他们二人都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的平静显然也平息了一些傅堪的心神, 他微一怔, 似乎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何地,在做何事。因此,扣着她手腕的力气也松懈了一些,正想起身, 却听见身下的女人声线柔软地唤了他一声:“阿怀。”
浑身的血液顿时涌到一处,痛楚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头痛欲裂,她的脉博声震耳欲聋,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碎。
谢姜芨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趁着他松手之际瞬间张开五指,又猛地收拢,随后用力向地面一扯。
傅堪脖子上的淡金色线条顿时现行,随后顺着她的动作极速缩紧,他没想到她还有这招,一时不敌,整个人被拉着滚到了一旁。
可惜谢姜芨此刻双腿毫无知觉,无法压制住他,只好用那狗链死死制住他,它在她的指挥下,自锁结的那段延长,在谢姜芨松手的那刻如蟒蛇般缠上了傅堪的身体,将他里三圈外三圈地捆了个结实。
他越挣扎,那链子就捆绑得更紧。
谢姜芨艰难地用手撑地,坐起来,光是这么一点动作就累得她疯狂大喘气,太阳穴不住地跳,像是有人不断地在捶打她的脑子。
傅堪此刻被毒性控制,暂时挣脱不开,谢姜芨咬了咬牙,艰难转身,匍匐前进。她想起军训时候教过的姿势,可惜两条腿实在不给力,要到达目的地再返回来,还是费了不少功夫。
她去捡那把匕首。
等捡完回到傅堪身边,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桌椅散乱一地,地上甚至还有他们缠斗时打碎的铜镜。她的手掌被扎得鲜血淋漓,此时此刻看不见,不好躲,好在细小的伤口愈合很快,但是疼痛真实,整个手掌又疼又痒,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啃噬一般。
匕首出鞘,瞬息之间闪过的寒光映照出她无神的双眼。
“对不起,”她喃喃道,“我没有办法……”
她摸了摸傅堪的脸,却触到了冰凉的湿意,只当那是他因太过疼痛而渗出的冷汗,便用袖子耐心地替他拭去。
随后,用匕首利落地割下裙摆,团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谢姜芨俯下身,本想亲一下他的眼睛,碰到的却是他的嘴唇。他抖得厉害,牙齿相撞,近得眼睛都要贴在一块儿。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能救你的解药就在我这里,想不想要?”
她当然知道他此刻已经神智全无,怕是她说什么他都会信。
傅堪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几乎要与衣衫褪成一色。
谢姜芨的声音在他耳边犹如千军万马纷至沓来的震响,他极力捕捉那气若游丝的声响,却还是一个字也听不清。
向他狂奔而来的人均是牛头马面,个个长相狰狞不堪,挥舞着战旗和长刀要将他斩于马下。
只是那飞扬的尘土和血肉组成的迷雾尽头,似乎有一角淡青的裙摆随风飘着。
谢姜芨耐心地等了一会,终于听到傅堪说:“想。”
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像是喉咙中含着带着血的铁片。
她笑了笑,终于如愿以偿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并将匕首的刀柄塞进他手里。
一手搭着他的胸膛,学着母亲哄孩子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口中哼着温柔的小调,极力吞下颤音;另一只手的指腹顺着刀侧一路下滑,割开的伤口越来越深,甜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她却不知痛似的,笑意越来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