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在逃(54)
“还有那一回……”
苏皎皎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她的眸子神采奕奕,红唇翕动,开始有几分喋喋不休道,她这些话也许旁人听起来有几分聒噪乏味。
可在靳星渊听起来,却像是一场不真切的迷梦,他只愿这好梦一场能够永远不要醒来。
时光流转,很快,已经是暮色四合,天边的云彩呈现出大片的枫叶红,是一片火烧云,瑰丽异常。
“好了,天色不早了,爷去近庖厨了,给娇娇儿制膳,等用了晚膳,夜色黑下来,我们就在这桃树底下喝酒。”
“你想喝这杜康酒很久了吧,一整个下午,你的眸光都时不时地转向主屋内的那个膳桌上放着的两瓶杜康酒。”
“嘻嘻,被爷发现啦。”
苏皎皎还以为自己一下午时不时地小动作不会被靳星渊看见呢,谁知他却是看在眼里。
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道。
靳星渊不再多言,他起身,朝着庖屋迈步,刚迈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道:“今晚你不许贪杯,杜康酒很浓烈易醉,你至多喝三杯。”
靳星渊说罢,他便走入了庖屋,开始制作今晚的晚膳,他开始忙活起来,屋内时不时有些锅碗瓢盆碰撞在一起,锒铛作响的小动静。
半个时辰后。
一盘辣子鸡丁,一盘红烧肉,一砂锅的酸菜水煮鱼,就摆放在了住宅正厅的膳桌上面,屋内的空气中,各种菜香味糅杂交缠在一起,让人的鼻子只轻轻一嗅,便觉得腹中馋虫大动。
一顿晚膳用过后,已是傍晚,夜色逐渐加深。
等到蝶儿去庖屋清洗碗筷瓢盆的时候,天空中的一轮上弦月升起来了,月光朦胧地均匀撒在大地上,撒在七拐八折的僻静甜水巷中,撒在小院中的那一株桃树上。
桃树底下,树影幢幢。
苏皎皎方才用过晚膳,便被蝶儿伺候着,在净室内沐浴更衣过一番,此刻,她一身石榴裙,云鬓半挽起,鬓发上左右各插着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略施粉黛,眼尾两抹胭脂红,打扮得娇艳无比。
此刻,她坐在桃树底下,靳星渊伸手揽住她的细窄肩头,他另外一只手捏着酒壶,倒了一杯杜康酒,然后将白玉酒盏单手递到怀中人的眼前。
“爷,皎皎要您喂给我喝。”
夜色宜人,凉风习习,吹得人有些头晕脑胀的,苏皎皎还没喝酒呢,脑子里便有了些许醉意,她没有伸手接过白玉酒盏,反倒是大着胆子同靳星渊讨价还价道。
“好吧。”
靳星渊却是没生气,旁人若是拂了他的意,他定是会生气降罪的。可此刻良辰美景,美人在怀,还是一位他经年累月地肖想着,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美人,美人娇嗔,他哪里舍得生气。
靳星渊轻叹,叹完便将手中的白玉酒盏抵在苏皎皎的桃红软唇的唇边,然后他道:“张嘴。”
“唔啊……”
苏皎皎莺啼一声,听话的红唇半张,然后便感觉到带着辣味的冰凉酒液灌入了她的嘴中,她浅尝辄止便囫囵地吞下肚中。
一杯杜康酒喝到了肚中,苏皎皎的心中却是十分的不解,这杜康酒的名字听着挺风雅的,可酒不如其名,这酒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
还不如桃花酿好喝呢,桃花酿的酒味甘甜,还带着桃花的清香味,可好喝了。
苏皎皎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她轻咳了一声,她的面色不虞,可以说是有些神色痛苦了。
靳星渊看着怀中美人一脸痛苦的神色,心道,有这么难喝么,至于这么嫌弃么。
这杜康酒可是他最爱喝的一种酒了,酒味醇厚,韵有回甘,真的是百喝不厌,要不是锦衣卫的公事繁忙,他平日白日里很少饮酒,只偶尔回了府中,在月色底下,小酌几杯。
靳星渊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却终究是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他又提着酒壶倒了一杯酒,将盛满酒液的白玉酒盏抵在苏皎皎的眼前,问道:“娇娇儿,还要喝吗?”
结果苏皎皎这小妮子也不知是在同谁置气,她伸出雪白柔荑,夺过靳星渊的手中的酒杯,柔荑捏着白玉酒盏,将酒盏抵在自己的红唇唇边,稍微仰着头,一饮而尽。
“爷,这酒可真难喝,辣舌头,还不如桃花酿好喝呢,爷真的喜欢喝这么难喝的酒啊,爷的品位可真是奇差,呜呜……”
两杯酒囫囵下肚,苏皎皎已经是有些醉了,小脸酡红,眼皮泛粉,眼神也有些迷离的醉态,酒壮怂人胆,此刻她大着胆子揶揄道。
“娇娇儿,你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靳星渊也不同她生气,他只是将她四仰八叉的歪斜身子给扶正,然后伸手将她的脑袋扶起来,靠在他的宽阔肩膀上,他这才淡淡地开口道。
“爷,我没醉,我还要喝。”
苏皎皎说罢,便伸出雪白柔荑去够桃树底下摆放着的那两壶杜康酒,她醉醺醺的,眼神也不太好,因而抓了两次都抓了个空。
“都醉成这个样子了,不许再喝了,这是爷给你下达的命令,你听话。”
靳星渊久居高位,习惯了对人发号施令,因而此刻言语措辞间满是命令,可声音却是轻飘飘的,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语气。
“爷怎么就连喝酒这等微末小事也要管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