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文华摆手:“不去茶摊,咱们一鼓作气上护国寺。”
胤禛总陪着她们,这下半晌了,总得让他喘口气吧?他生平一大爱好就是数佛珠,那信佛,想必也能和寺院的人来辨一辩佛法?
至于她们——那茶摊上的茶水喝多了,万一想上净房怎么办?倒不如去护国寺,就是想净手,也方便的很。
生怕钮祜禄氏想不到,她就压低了
声音凑到钮祜禄氏跟前:“茶摊上的马桶必然是很多人用过的,你愿意用啊?倒不如去护国寺。”
耿文华不说,钮祜禄氏还没想上净房的感觉,她这么一说,钮祜禄氏立马觉得自己小肚子鼓胀胀的,那也别去什么茶摊了,直接继续往前走吧。
大部分的吃的玩儿的,都是在路两边的。这杂耍的场地大,已经是快接近护国寺了,所以不到一刻钟,几个人就赶到了门口。
门口的小沙弥也认识胤禛,忙双手合十行礼,又叫了师兄弟来领着胤禛一群人进去。
女眷自有女眷的去处,胤禛嘛,不出所料,是去找寺院里的大师讲解佛法去了。
耿文华也确实是有些累了,上了净房出来,就找了个小亭子,一边等钮祜禄氏,一边看外面风景。
今儿来寺院这边玩儿的人还真不少,耿文华瞧见好几个眼熟的。
不过,她也没让人过去打招呼,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这样过去,人家还得来请安,多不好啊。
“可累死我了。”正看着,就听见钮祜禄氏声音,她转过头,钮祜禄氏顺势在她旁边落座,双手敲了敲大腿:“走了一个多时辰呢,我瞧着你精神还好,难不成习武竟还有这种好处?”
“习武强身炼体,自然是有些用处的。”耿文华笑眯眯的说到,给钮祜禄氏倒茶:“莲子茶,护国寺的好东西。”
这莲子也不知道是如何炮制的,一点儿苦涩也没有,反而是带了几分莲花的清香,入口清冽,倒是挺好喝的。
钮祜禄氏抿一口,靠近耿文华:“我竟是头一次见你和王爷,相处的……比王爷和福晋相处的还要自在随意。”
耿文华忙摆手:“可不要乱说,这话若是传到福晋耳朵里,岂有我的好果子吃?咱们姐妹,我当你亲人一样,你千万不要害我。”
钮祜禄氏撇嘴:“看你这怕的,福晋性子好,是能吃了你还是能如何?”
“性子再好,人家也是嫡福晋。”耿文华说道,钮祜禄氏摆手:“好了好了,我保证不会乱说,这话没有第二遍了。我是真羡慕你……你说咱们一起进府,我自觉的也不差你什么,怎么王爷对你,就更不同些呢?”
耿文华无语,你摸着良心说,咱们俩真的不差什么吗?
我在庄子上大热天守着土窑烧玻璃的时候,你在屋子里吃冰吹凉风。我在院子里辛辛苦苦捏煤球的时候,你在屋子里烧着炭盆昏昏欲睡。我在画图纸的时候,你在打牌。
虽然我不说,但并不代表我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功劳啊。
她索性转头不去看钮祜禄氏了,钮祜禄氏大约也是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对了,叹口气:“算了,你的本事我也学不来,我现如今这样子……也挺好。相比宋氏,我这日子算是好过的了。”
宋氏那边,王爷可是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去一趟呢。
人嘛,得知足。年氏有宠,但年氏有儿子吗?那拉氏是嫡福晋,但那拉氏有儿子吗?耿文华也得宠,但耿文华和自己一样,也就一个儿子,她儿子,还得喊自己儿子一声四哥呢。
钮祜禄氏就岔开了话题:“年前我那瓜子铺生意特别好,年后怕是就要冷清一段时间了。”
“做生意就是如此,有淡季也有旺季。”耿文华说道,她那炸鸡店,最近不也是生意平平吗?一来是有仿制品,比她铺子里的卖的便宜,二来呢,也是过年嘛,大鱼大肉的,谁稀罕吃炸鸡?
说起来炸鸡,她倒是真能在庄子上弄个养鸡场。自己孵小鸡,自己养,专门提供自己那炸鸡铺子,这样光是货源方面就能节省一大笔了。
孵小鸡的话……她没有现代化设备,若是只人工监控温度的话,现在有大型温度计了,应该是能做得到的?但是养鸡她没经验啊,回头问问庄头,不如先从庄子里挑选几个人试试?
若是弄成功了,她指不定能写一本养鸡大全的书呢。
写养鸡大全不丢人,毕竟齐民要术都能流传下来,那养鸡大全指不定有朝一日,能和齐民要术一样?
钮祜禄氏拍了她胳膊一下:“我刚才说话你听见了吗?在想什么呢?”
耿文华忙转头:“没听见,在想新的瓜子口味,你再说一次?”
钮祜禄氏倒是不着急了:“那你想到新口味了吗?”
“苦瓜口味的。”耿文华说道,钮祜禄氏嘴角抽了抽:“吃个瓜子都要吃苦瓜口味的?那谁还愿意吃瓜子?不如吃苦瓜了。”
这不自找苦吃吗?
她抿抿唇,果断重复自己之前的话:“你怕是还不知道,武氏没了。”
这话震惊耿文华,她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片刻才问道:“武氏?咱们府里的武氏?这大过年的……”
“不是大过年的,是年前没了。”钮祜禄氏说道,压低了声音:“我之前不是一直帮福晋料理府里的事儿吗?庄子上送了信儿来,但眼看要过年,腊月二十八了都,福晋就先将消息给压下去了,说是等过了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