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117)+番外
他好似,人不舒服,猛的微微弯下腰,转过身,脚冲向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第一反应,是担心与心疼。
可能是,注意他,久了,很好奇,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回过思绪时,是被人猛甩上的门,挡在屋外。
学校卫生间,隔音真的很差,站在门外都能听见,里头水龙头‘哗啦啦’的放闸声。
水好似被手打断,发出细微的滴答声,滴答水声都掩盖不住的,是里头少年阵阵压抑的哽咽。
手停在门栓上,迟迟按不下。
我不知道,我的手,为什么,按不下门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他……看见我了。
‘卡嚓’
门栓在里面被轻轻拧动。
剎那,转过身,攥紧了身前的手。
我突然,后悔追来了,可……最终没抵过,想认识他的心情,缓了缓情绪,转过身。
“你好,我叫梁浅。”
保持着笑意,睁开眼,看清后,心好似被利刃割过。
眼前愣住的少年,金棕色刘海被水珠带起,露出了饱满圆润的额头,晶莹的水珠滑过额角、滑过微微下垂还泛着通红的眼尾、滑过蜡黄凹陷的脸颊,挂在了削瘦的下巴上。
可最吸引人的,却是少年的眼眸,那在正午阳光下,泛着透明琥珀色的瞳孔与眼白微微泛起的红血丝,形成鲜明对比。
我……
还没缓过情绪,话还没说出来,少年好似一瞬清醒,猛的低下了头,脚快步向前,身子从我与门坎间钻出,大步向外的操场走去。
少年走在翠绿色的草坪上,操场上环境,我看不清楚,像是被人蒙上层厚纱,可那,明明,是我刚刚经过的地方,可眼中,只能注意到。
那穿着朴素蓝白校服,低垂着头却脊背挺直的少年背影。
……
〔2017年.3月2日,梁浅的日记。〕
寒假放完,开学的这些日子里,我又遇见了他。
其实,自从,上次厕所门口,跟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现在,能再次,看见他,我很高兴。
虽然,我不明白,三班在走廊尽头,一班在走廊开端,我是怎么,可以保持,一天见一面,他的。
他变了,他的皮肤,不再像我上学期最后一次见他,那样子蜡黄枯皱了,身上也慢慢,开始长肉,不再是……皮包着骨了。
虽然,没我什么事,但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看见,他慢慢的变好,心里都是忍不住的泛起温暖。
……
〔2017年.12月21日,梁浅的日记〕
运动会
翠绿色操场上都是形形散散的人。
可眼中,只能注意到,远方大理石高台上,坐着的他。
彩蓝色旗帜,在他头后方飘扬。
阴雨天带着独属的压抑与潮湿,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笑出了声。
可能是,他被彩旗打到了脸,也可能是,他唇齿间,那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
……
〔2018年.6月22日 ,梁浅的日记。〕
毕业了,我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应该是……失落?
无端站在文科三班门口,还是,没忍住,偷偷往里,看了眼。
站在窗台边的少年,身上穿着件,整洁干净的T恤,配着简单牛仔裤。
阳光透过窗台,撒在他金棕色的秀发上。
夏季温热的风,轻轻吹起,他额前过长的刘海,阳光下的他,皮肤白皙红润,带笑的眉眼精致,脑袋微微低下,鼻尖轻嗅着手中鸢尾样,淡紫色的花束。
“砰”
离别的彩带,喷上少年的发顶。
他,好似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着空中扬逸的彩带,他嫣红的唇是不自知的上扬,露出里头圆钝、洁白的虎牙。
我面对再也看不见他,并不觉得,失落了。
现在,只能,感受到,快乐与满足。
……
〔2023年.8月26日,你好。〕
“你好。”
闻言,转过身。
是他。
“你好。”
眼前人,是四年没见的他。
“我叫梁浅。”
思念,如同,春雨降临,枯草迎新而生,疯狂扭曲着滋长。
“天寒梦泽深,水落鱼梁浅的梁浅。”
第51章 IF·线23岁的解羽珩〔救回版〕
“你不去……休息一下吗?”
那人坐在看护床边,闻言,更加收紧了,握着对面床上病人的手;低垂着头轻轻摇了摇,苍白干燥的唇想说什么;可被自己嗓间的沙哑所打败;最后只吐出个,堪比磨砂机的声调,“不,用。”
石烃自己就是医生,知道他身子已经虚弱到边际;保持着医生的职责,劝慰道:“你已经,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三、四天了,等…他醒了……”
那人听到这,头细微动了动,嘴里打断问道:“他……会醒吗?”
石烃脸上愣了愣,视线下意识,看了眼,病床上的人。
他其实,不想看,甚至是……逃避着病床上的这人;那人是位二十岁左右的男生。
呼吸起伏都很少的躺在病床上,脸又长的额外漂亮,像个精致的布娃娃一样。
如果,石烃可以不知道;那娃娃手腕下深可见骨的刀疤与胃检报告里,那让人致死量的安眠药痕迹,的话;那他,就只是个,被人细心装扮好的玩偶。
眼眶忍不住泛起涟漪;石烃用力压下情绪;他知道,现在,必须有人……忘却。
他是,解羽珩。
床上的那个人,只是个病人,他是医生,职责是,安慰病人……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