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隐回风(138)CP+番外
漆汩揉了揉还在发痒的耳朵,然后低头从胸口摸出一根黑色的编绳——这是船上靳樨无聊,顺手给他编的——绳子末尾坠着一枚红似焰火的玉戒指。
“这是——”王黔皱眉。
任引忽然想起传说中的蝉夫子,想起夫子的弟子据说都有一枚作为凭证的红玉戒指,顿时呼吸一滞,看向四人的目光立刻变了。
“这是什么?”任引再次问。
漆汩松手,任由鲜红得似乎在发光的玉戒坠在胸口,平静地说:“侯爷不是看出来了?”
任引的视线几乎凝固在红玉戒指上,蓦地一笑,道:“我说呢。”
“原来是夫子弟子,失敬。”王黔冷冰冰地说,从他的神情上可以猜出他怕是解了自己为什么会是二当家。
“我可以帮你们寻找鲲剑。”漆汩说,“我出来也是为了寻觅神剑的,这是……我师父的命令。”
漆汩撒谎撒得神色自若,眼也没眨一下,同时顶着两人的视线。
公鉏白扭头,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黔问道:“代价是?”
“没什么代价。”漆汩看起来非常坦然,胡诹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天下风云变荡,我得确保神剑的下落,但不会掺合进去的。”
“不掺合进来?”任引道,“我仿佛记得,夫子大徒可从来没有单来走走、只看看风景的。”
“眼前不就是有一个么?”漆汩道,“我胆子小,办完事就想回桃源去了。此间诸事,与我何干。”
“我会保护他。”靳樨说,示意手中剑,“这是夫子给的。”
任引再沉吟少顷,看起来便暂且信了,问道:“寻剑是为了带回桃源么?”
“怎会?”漆汩笑,“它是属于人间的,至于其他的……这就不必过问了吧。”
任引赞同地点点头:“那倒也是。”
“侯爷手里的这张地图,是老侯爷的旧藏。”王黔道,“他直至逝世前最后一瞬,才将地图交与侯爷。”
靳樨问:“老侯爷自己没有找过吗?”
“自然是找过的。”任引哈哈笑答,“一无所获。”
漆汩道:“兴许这张图是假的。”
任引道:“或许吧,只是我没法确认。”
漆汩犹豫,最终并没有将甄别神剑真假的法子告诉这两位。
这张图显示,龙江关地如其名,曾经有过一条江,后来江水断流,那个地方成了一片巨大的沼泽,这也是简巳能够与任引对峙的原因之一。
他们从侯府告辞,回去梅风楼,梅风楼的客人已经四散,张苹在门口朝他们打招呼,说回来啦,可以来吃晚饭了。
漆汩点点头,还没坐下,便听门口大街有动静,便忙与靳樨去门口一看,远远地一眼瞧见着铠执枪的任引驰马而来,威风凛凛,带着一小伙人一路向城门口狂奔。
“那边……”漆汩抱着猫。
靳樨道:“就是龙江关的方向。”
“这是去验证了吧。”
霜缟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在柱子后探了个头,笑嘻嘻地说。
“嗯。”靳樨点头。
霜缟君道:“聊得如何?”
“没聊什么。”靳樨道,“任引埋了眼睛在梅风楼?”
“是咯。”霜缟君没放在心上,“到底是他的地方,不埋眼睛简直不应该,无甚所谓,饿了吗,来吃饭吧。”
靳樨问:“有鱼汤吗?”
“怎么还要求上了。”霜缟君装作无奈地道,“小张,有没有?”
“有。”张苹毕恭毕敬地道,然后负责地问道,“是给猫大人的吗?”
漆汩:“……”
“那倒不是。”靳樨气定神闲地道,“是我要吃。”
“哦——”霜缟君拉长了声音,“原来如此。”
开饭后,张苹果然捧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过来,刚准备捧到靳樨案上,靳樨却用手指抵住了器皿,道:“忽然不想吃了。阿七,给你吧。”
漆汩忙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不好吧。”
“挺好。”靳樨说。
霜缟君朝张苹使了眼色,张苹便没有多话,把鱼汤捧到漆汩桌上去了。
“河里的鲜鱼。”霜缟君指指点点,“又嫩又香。”
饭过三巡,漆汩想起侯府那两个人的事情,终是没忍住,问道:“少、少君。”
“嗯?”霜缟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就是,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太子来了,侯府的王大人为什么会态度怪怪的。”漆汩问。
此言一出,公鉏白也咬着筷子好奇地看了过来。
靳樨与臧初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
霜缟君含着一口茶,先是闷闷地笑,然后越笑越厉害,越笑越厉害,然后果然得了报应被茶水呛住,扶着桌子直不起来腰,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少年又在咕咚咕咚喝牛乳茶,闻声扑过来搀扶霜缟君。
霜缟君边咳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得四个人都莫名其妙,实在没明白有什么好笑的,漆汩迟疑着:“少君,您这是……?”
“不、不好意思!”霜缟君好不容易正色起来,忍住笑,“实在是很好笑。”
“哪里好笑?”公鉏白不由得问。
霜缟君所当然地道:“看人出糗不是件特别好笑的事情吗?”
“糗在哪里?”漆汩问。
霜缟君敲敲桌子:“虽然那小太子的年纪小,可也算得上是任引的桃花债——至少王黔是这么认为的。”
漆汩思考后由衷地问道:“太子几岁?”
“今年应该十六。”霜缟君眨了下眼睛,“二八年华。一年多前遇到任引的时候,就是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