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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演(111)

他从前还没来过这地方,甫一进来,方才发觉这地方也有许多书,粗看起来,有许多都有翻阅过的痕迹。

只是进门的墙上挂的不是什么字画,而是一把大弓。

少司君将阿蛮带到内室坐着,正巧这位置有屏风挡着,如果不是有人刻意过来查看,是不会知道这里有人的。

“你若是觉得别扭,就先在这坐着,他们说的话,你也能听到。”少司君刚说完这话,外头就传来了动静,他按了按阿蛮的肩膀,转身就出去。

徒留下阿蛮一脸沉默。

这人是真不怕被骗呢,要他是个间谍……哦豁,他还真是。

阿蛮揉了把脸的功夫,最先听到,也最熟悉的,自然还是郎宣的声音。

阿蛮在问渠阁接触过郎宣后,只觉得这人心思深沉,言语里皆是陷阱,轻易就能让人陷进去。

这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那日在问渠阁,阿蛮虽一开始没觉出来,后来却是发现了那三层除却郎宣外,还有其他人在。

他听到了第三人的呼吸声。

虽不清楚郎宣是否知道这人的存在,可阿蛮还是本能地戒备起来。

在应付过此人的问话后,他快步离去,在下楼后便听到了些许脚步声。

哈,果然是认得。

就在阿蛮沉思间,外头已经说起了话,楚王并不是个拖延的性格,一见诸位到齐,便将密信传阅。

一个声音微冷的男人率先说话:“大王,太子颇得天子喜欢,便是惹怒了天子,也不该下如此严重的禁足令。”

禁足令这玩意,楚王在没离京城前也曾吃过挂落,那也没见连消息都传不出来。

“难道是太子得了重疾?”另一个年轻些的男声说。

郎宣不紧不慢地开口:“若是得了重疾,没道理这密信会不提。某以为,最为关键的,当时那一日争吵的缘故。”

只有知道太子和天启帝到底为了起了冲突,方才能判断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是为了大王的事情?”

“不当如此,正月初三传出来的消息,就足以说明福王进京的目的达成一半,起码不该再为此事动怒。”

“天子属意太子,轻易不会动摇储君位置,如若不是为了削藩,还有何事能惹来天子大动肝火?”

“要么是太子自己惹怒了天子?”

“……可以太子的脾气……”

这些人交谈的速度很快,一个接着一个,上一个人刚说完,下一个人就立刻接上,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交谈的方式。

或是赞同,或是反驳,他们畅所欲言。

阿蛮一边听着他们争论,一边又在心里轻叹,少司君的身旁能聚集这样一批有能之士,也当是他自己的魅力。

这人看着冷情冷性,却是给足够了发挥的空间。这样的主上,谁不愿意追随?

……也不怪主人忌惮楚王。

楚王在外的声名并不好听,可事实上他和太守府、都督府的关系甚至称得上不错。阿蛮现在都有些怀疑,楼内收到的消息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当初没能在兰南道截杀楚王,对于主人而言,真是最大的憾事。只是对阿蛮来说,或许又是侥幸。

他忽而一顿,继而苦笑。

这样的想法,岂非也是一种背叛?

“先别纠结这些我们根本无法确定的事,眼下我等都能赞同‘太子出事’这个消息,对吧?”

“正是。”

“的确如此。”

郎宣最先下了结论。

“太子一旦出事,最为紧要的应当是东宫属臣,只看他们的反应,或许能猜出一二;再则是朝堂上的情形,不论是动还是静,都能透出足够的消息。”

最开始说话微冷的那个男人开口:“两日内,该有消息传回了。”

而今这密信不过是事关太子,方才会加紧送回来,不然依着寻常的日子,应当是两日后会有消息。

讨论到了现在,应当无法得出更多的结论。

太子肯定是出事了。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出事,眼下情况如何,这些都无法判断。

就在这当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外书房众人纷纷开口。

“师阆?”

“你怎么回来了?”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

“大王,这里有一份急报。”名为师阆的后来者大步往上座走去,“正巧在卑职的线路上,卑职加急带了过来。”

楚王凝眉看信,片刻后缓缓露出一个阴鸷的冷笑来,“好呀。”他轻声说,“好啊。”

短短二字,浸满了杀气。

正月初十,天启帝与太子爆发激烈争吵,盛怒中天启帝以砚台花瓶等物重伤太子,清醒后命太医抢救多时,仍是昏迷。

天子白日气急,晚间于延禧宫内昏厥,罢朝七日方归,身体大不如前。

事发当时,福王在场。

第36章

正月初十,福王入宫拜见太后与皇贵妃。他近来行事做派甚是小心,生怕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而今安稳的情况如同镜花水月,稍有不慎就可能崩坍。

太后照例安慰了他几句,却也不轻不重地敲打着他。

这一次福王险中求,想要保住自己的安危,不得已剑走偏锋,甚至还拉了其他藩王下水。

太后最终出面,却也只是将这事态压下来,并不意味着最终的结果。

福王面上应着,也是一派老成的模样。待他离去后,太后方才咳嗽了几声,看起来比方才要老态些。

身旁的女官上前,为太后按捏着肩膀:“太后娘娘都修身养性多年,这些时日却是累得很。”要不是福王与楚王这一遭,都未必会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