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他从前习惯的那样,要隐秘,要低调,要藏身在人群里,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脸微微红起来,声音也有几分尖,仿佛是兴奋在鼓动。
“……对,我们可以结婚,若是你想,也可以昭告天下……这样,在世人的眼中,你也会成为我牵绊的一部分。”阿蛮想要捋直自己的舌头,却还是说得磕磕绊绊,因为那激昂的情绪近乎淹没了他,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因为那难以克制的情感,“其实……你本来就是我的牵绊了,少司君……你不该拿其他的东西来抓住我……你要拿你自己……”
少司君猛地勒住了马。
阿蛮的后脑勺微微撞上男人的胸膛,却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府门前。
他还想说什么,就感觉少司君翻身下了马,又略有强硬粗滤地将他抱了下来。阿蛮刚站稳,就被他拽着往府内走,两人跌跌撞撞往前,阿蛮只觉得被抓住的那只手有些痛。
因为少司君抓得太紧。
一路到了房门前,少司君粗鲁地踹开了门,将人带了进去。
阿蛮刚陷入一片黑暗中,身后的门就猛地被关上。而后一道巨大的力气将他撞到了门扉上,而后就是狂乱粗鲁的吻。
被强行压抑到现在方才爆发的动作强硬而不得法,仿佛是喷发的火焰那般激烈地燃烧着,阿蛮倒抽了几口凉气,在黑暗里伸手要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却听到他沙哑怪异的声音。
“好。
“我们要结婚。
“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我是你的。”
而你,也会是我的。
第60章
许是因为昨夜的话,许是因为昨日阿蛮的冲动,他们折腾了一夜。
临到天明,阿蛮趴在少司君的身上,只觉得两人都汗津津的。
他略动了动,少司君一手搂住他的腰。
男人的掌心炽热滚烫,让阿蛮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低声嘟哝着:“想洗一洗……”
在肉眼看不清楚的地方,阿蛮的身上到处都是咬痕,虽然多数都没有咬破,可是那样的痕迹着实可怕,瞥见之下有一种眩晕感。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是什么形象,往上揪住少司君的头发,含含糊糊地说下去。
“不许乱来。”
那只往下滑的手掌又摸了回来,在阿蛮的蝴蝶骨上按了按,将人重新压回自己身上。
“天亮了。”少司君的声音淡淡,“我去叫水,你待会睡一下。”
阿蛮睁开眼,纳闷地问:“你要去做什么?”
昨夜发生那样的事,少司君今天或许还会被太子叫去,可如果只为了这些,少司君的语气听起来不应该是这样……
阿蛮眯着眼想了想,杀气腾腾。
少司君亲了亲阿蛮的头发,淡声说:“杀福王。”
阿蛮微愣,仰起头。
“你真要杀了他?”
“我何尝骗过你?”
昨夜少司君的确展露过杀意,只是放狠话和真的杀人,那还是截然不同的。
阿蛮撑着少司君的胸膛,慢吞吞地坐起来。他赤|裸着身体跨坐在男人的腰腹上,磨蹭着那结实的皮肉,懒洋洋地说:“我不让你去。”
少司君的两只手自然而然地托住阿蛮的腰,漆黑滚烫的视线擦过他的身体,“你不想他死?”
“我想他死。”阿蛮断然否决了少司君的话,“但我希望他死于春风愁手里。”
他见过春风愁发作的人。
身体像是被掏开了大洞,又像是被蚁虫啃咬,在地上蠕动着、挣扎着嚎叫,眼睁睁感觉着身体逐渐腐蚀,内脏碎片与血液被不断呕出来……
那种极致的痛苦,阿蛮也想让福王尝尝看。
少司君微微敛眉,片刻后,他握紧了阿蛮的腰,平静地说道:“好。”
阿蛮扬唇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少司君的眼睛。
姿势磨蹭下,有些许温热的东西流淌,让阿蛮尴尬地僵硬住身体,好半晌,他翻身下了床。
“不能再腻歪下去。”阿蛮有些假正经地说,“还是早些休整罢。”
少司君单手撑起身体,伸手抹了一把腰腹的痕迹,低低笑了起来。
他越是笑,阿蛮就越是羞耻。
可要是回头,少司君肯定能看到他红透了的脸,他只能尴尬地迈开步去门边叫水,而后又胡乱地给自己穿了件衣裳,遮住狼狈不堪的身体。
少司君也下了床,走到阿蛮的身后。
大手撩起阿蛮的头发,将有些凌乱湿|润的发尾捋了捋,侧头吻着阿蛮的脸,“害臊什么?”
他们已是这样的关系,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阿蛮的羞耻心还是会时不时发作起来。
每次这样,都会让少司君心痒痒的。
那种红不同于兴奋时的红艳,羞耻时的阿蛮总是会躲躲闪闪,那种探头探脑,的确可爱极了。
阿蛮咳嗽了声,正经地说:“那只是人之常情。”
他略回头,瞥了眼少司君肆无忌惮赤|裸着的身体,又猛地转回去,声音有些发紧:“可不像你。”
“我怎么了?”少司君将人抱住,笑意更浓,“人欲之存,无人不有,何必拘束?”
待到外面回话,说是已经备好了水,阿蛮到底挣扎起来,迅速溜走了。
在那股温热消失后,少司君随意披上了衣裳,不急于去抓住溜走的阿蛮,反倒是看向远方。
那种温和的表情淡了下来,只留下纯粹的冰凉。
…
“哈湫——”
太子狠狠打了个喷嚏,好在四下只有自己的太子妃,好歹也没丢了形象。
他尴尬捂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