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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演(198)

少司君慢吞吞地说:“是要一起下去。”

他仿若无意地在“一起”上重读。

阿蛮愕然,片刻后朗声大笑,抱着少司君笑得不行,“你怎么这么可爱?”他一边笑一边说,还没忍住搓着少司君的脸。

要不是顾忌待会少司君要见人,阿蛮更想搓他的头发。

少司君趁着阿蛮不备,将他抱了起来。

“等下,这高度不够……你,哈哈,撞到了吧?”阿蛮一通挣扎,奈何少司君就是不肯放手,两人保持着这别扭的姿势下了马车,阿蛮明显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哐当声。

少司君看了眼阿蛮,他轻轻咳嗽了声,嘟哝着说:“分明就是爱耍帅。”

放他下来为何不成?

非得这么别扭地抱着?

见这两位下马车的亲密,王府门前所有侍从都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

少司君慢吞吞地说:“第一次你来,我没带你进去。”

阿蛮微愣,沉默了半晌才说:“那个时候,你又不记得我。”因为上一次将人丢在门口,所以这一次必须亲手抱进来?

少司君不说话。

可阿蛮能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

偏执得很,也好笑得很。

阿蛮有些惊奇地收藏着少司君那越来越多的小脾气。

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有着奇奇怪怪的执拗。

可每一瞬都这么新奇。

第64章

炮轰声响起的时候,阿蛮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他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所有,他蓦然发现自己的确是在做梦。

这是……

阿蛮凝神看着在自己身旁穿杀过去的士兵,恍惚意识到这应该是最近一次战役。

那场最终决定了战果的战役。

炮响,雷鸣,人声呐喊,如潮涌。

阿蛮跟着上过几次战场,却从未有这一次这般深刻的感悟。那种颤栗与兴奋在手中点燃,连血脉都仿佛在沸腾。

人对于胜利、对于战果的渴望,着实会将人彻底改变。

他有些能明白少司君为何会渴望战场。

那难以遏制的杀戮,确实能在其中得到无比的餍|足。

叮当——

是风吹过墙头的声响。

阿蛮再度睁开眼,这一回是真的醒了。

那叮叮当当的声响还没消失,伴随着零星几句喵喵叫,听起来甚是热闹。

他揉着额头坐起来,被褥滑到腰间。

少司君已经起了,正在穿着衣裳。听到阿蛮的动静看了过来,淡声说:“有只狸奴闯进来了,身上不知何时裹着铃铛,我给他解开了。”

阿蛮愣了片刻,有些呆呆地看着少司君。

片刻后,他缓缓地说道。

“你在这。”

简单、干净的屋子里,除去床榻与桌椅外,就只有一个简陋的衣柜与零星的日常生活用品,就这么多的东西,就已经将这个屋子占得满满当当。

这里没有镜子。

少司君穿衣裳的时候,也只能站在柜门前换。

阿蛮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幕,记忆慢慢回笼。这是他们抵|达宁兰郡的第二天。

在楚王府住了没几天,祁东的雪越下越大。

有一日,少司君冒雪回来的时候,站在屋外望着漫天大雪,忽而看向屋内的阿蛮。

他说:“你可见过宁兰郡的冬日?”

阿蛮微愣:“没有。”

他们当时离开,应当是秋天。

后来阿蛮再也没有回去,自然没有看过雪。

少司君:“那我们去看雪。”

他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

阿蛮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挂在话头的琐事,顷刻间就成为了真实。他们当真离开了祁东,冒雪赶来宁兰郡。

在路上,那种奇怪的虚幻感渐渐变成了真实。

阿蛮竟有几分忐忑不安。

当初住的小院,待着的地方,如今犹在?

昨日,他们真正赶到了宁兰郡的徐溪县。

徐溪县这个名字,意为这里的姓氏大户是徐,也是因为这里有溪。

这名字非常简单粗暴。

到了低头,阿蛮渐渐认出许多熟悉的景致,可当那座小院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反倒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阿蛮头疼地捂着额。

少司君看向他:“阿蛮怎么了?”

阿蛮幽幽地说:“就算这地方还在,这都多久没住人了?”一想到那清扫的工作量,他就忍不住头疼。

“不必担心。”少司君淡淡地说,“一直都有人在维护。”

阿蛮惊讶,而在这时候,马车也在小院外停了下来。

阿蛮与少司君下了马车,仔细打量着这小院,方才发现男人说得不错,这里里外外一看就是一直有人在收拾,不然不会保持得这么干净。

越过围栏,阿蛮看到了小院前头开着的梅花。

那张扬肆意的红色,让他没忍住勾起唇,轻声说:“没想到这棵树还活着。”

这棵树就种在门前,不过他们还在的时候,这树得了虫病,阿蛮为了打理它还花了不少功夫,总觉得它要死了。

没想到它非但没事,在冬日还开得这般烂漫。

少司君站在那大片招展的红梅下推开了木门,朝着阿蛮伸手。

“过来。”

雪天,红梅,少司君。

阿蛮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少司君的身上,半晌迈步走了过去,抓住了少司君伸出的手。

他们在这住了下来。

冬天的小院很冷,所以少司君和阿蛮理所当然地挤在一个床上。新换的床铺与被褥比记忆里要厚实许多,可到底比不上楚王府温暖的地笼。

阿蛮一边笑,一边在少司君的怀里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