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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演(23)

太子巡视北方诸地,可祁东本不在名单上,他前来一事,待回朝中总归会有些风波。

到底太子宽和,得了少司君几句讥讽也不当回事,等到二人洗手更衣,重新坐下时,气氛已比之前好上许多。

来时路,少司君一直阴阳怪气,直到此时,太子方才能问起他的头疾。

少司君淡淡:“一如既往。”

太子脸色却是沉了沉:“那混账!”

楚王被刺一案自是掀起惊涛骇浪,更别说失而复得,又失忆忘却的惊奇事,早惹得京中议论纷纷。

偏生此事如悬案,查来查去,竟是落在了流寇身上。

而圣君天子,竟也这么默认下来。

荒谬!

在太子和楚王心中,对那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心知肚明。

楚王不得天子喜爱,可毕竟是太子的嫡亲兄弟。有他在,太子便有坚实的臂膀。

袭楚王,是为断太子一臂。

事由他起,太子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许是楚王已将那苦难全然忘却的缘故,对于此事,他的反应倒是不如太子激烈,只道:“早有他死的那一日。”

平静话语下,是森然的杀意。

太子叹了口气,吃了好几口温热的酒,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隔了好一会才又开口。

“你最近,于吃食上……”

“大兄勿要多言。”

极难得的,少司君叫了那少时称谓,太子本该欢喜,却不知为何面上闪过一丝难以辨认的情绪。

少司君知道太子要问什么,也清楚他担心什么,可如他所言,于此事上,最该闭嘴的人,就是太子。

他吃下那寡淡无味的酒。

少司君时常感到饥饿,可味同嚼蜡这样的事,已是习以为常。

……啊,错了。

少司君手里把玩着的杯盏停了下来。

一瞬间那种颤栗的食欲再一次涌现上来,连同那多年藏于幽深的所有欲|望在他身躯肆虐,它们疯狂暴戾地鼓动起来,试图刺激得他发狂。

可他安定地坐在这,还能和太子平静地聊天。

于是那些暴虐扎根在少司君的骨髓里,愈发将其磨砺成一头张扬暴烈的怪物。

滴答——

雨声渐停,屋檐有雨滴溅落。

少司君适时停下,偏头看着窗外的湿景。太子似乎问他怎么想,大抵是以为与朝中诸事,储君争端有关。

那些他追逐,厮杀,血腥的本性。

可此时,少司君只是在想一滴泪。

在羞耻到极致,难堪到绝望的时候,再是品性坚毅者总会露出破绽。

那一夜,有那连阿蛮都没有发觉的湿润,他像是哭了,却也没有真哭。只那眼角耻辱到发红,艳丽得好看。

少司君想,可我尚不曾真正做些什么呢……真是可怜。

他附下身去,厚实的舌舔过着阿蛮发红的眼角,那滴连主人都不知道的眼泪在刚滑落之际,就被他用另外一种湿意覆盖。

肩膀的味道,与四肢不同,而那脸上皮肤的甜美,又别有不同。

但那滴泪……

让他的舌根发涩。

慢慢的,又有一种奇异的甘美泛出,竟是涎水溢满,兴奋更甚。

苦尽甘来。

呀,原来是苦味。

可这苦呀,美味得很,直叫人发狂。

摧毁不足够,撕裂亦不能平息,贪婪大摇大摆地行走于世上,总会有能榨干阿蛮的时候。

不只是眼泪,而是浑身上下,所有能流淌的汁液。

真是快活的未来呀。

第12章

淅淅沥沥的绵雨对祁东而言,算得上少有。此地自来粗犷,不管风雨皆是大开大合。

李顺护着太子归来,收拢雨具,伺候主子宽衣解带,屋内几人忙来忙去,惹得太子笑了起来。

“不碍事,孤自己来便是。”

“太子殿下宽和,奴婢却是不能蹬鼻子上眼。”

这次来祁东探望楚王,太子轻车简便,带的人并不多。身边惯用的人也只带了李顺和马赫。

“左不过些寻常事。”太子叹息了声,“有些时候没见到七弟,总觉得他开朗了不少。”

李顺和马赫忍不住对视了眼,似吃惊似沉默,开朗……楚王吗?

恕他们眼拙,真是横看竖看也是没看出来。今日楚王接驾时,可是狠狠将太子殿下冷嘲热讽了一顿。

马赫:“殿下,奴婢观今日这些士卒精悍强壮,与军镇士兵相比,也不逞多让。”

太子斜睨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七弟能力出众,合该有的事。”

“奴婢只是觉得,大王长大了。”

李顺无声无息瞥了眼马赫,只在心里叹,这人还真是大胆。这话岂止是在说楚王长大了,更是意有所指。

太子沉了沉脸色:“不许胡说。”

“殿下!”马赫叹声,“奴婢不是要挑拨您与大王的关系,只是大王到底外放多时……”

“孤让你住口!”

太子厉声,马赫扑通跪倒在地。

李顺老实巴交地站着,只随着太子的眼神望来,他连忙跟着跪下,轻声细语地说:“奴婢从未有过这种念头。“

太子却不再看他们,只冷冷说道:“是孤之前太纵容你们,叫你们升了不该有的心思。楚王是孤之兄弟臂膀,任是谁会背叛孤,唯独他不会,再有下次,就莫要再孤身旁留着!”

不止马赫,连带李顺也被赶了出去。

“说说吧,今日又是替哪个大臣来做说客?”李顺阴阳怪气,“别以为太子耳根软,就真的能什么都听进去。”

说到底,楚王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