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来(49)
看着站在床边的人,言书越挣扎着想靠在床头,崔北衾顺手扶了一把。
“扶音呢,她还好吗?”
看到自己手上脚上多了的绷带,她也只是摇晃了两下,抬头看着崔北衾。
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腰后,带着扭捏的神情回望过去,“她很好,只是轻微脑震荡,观察几天就行了。那个,”她抓了抓脸,说:“谢谢你啊,越姐。”
言书越挥了挥手,“不客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脚,晃了晃,“我呢,我的情况怎么样?”
额...崔北衾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真的是对上了那个成语,束手束脚,从字面上看真的很生动形象。
想着之前海楼说的话,回她,“大伤倒是没有,就是些皮外伤,不过伤口有些深,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对了,脸上的伤过几天应该会痒,千万小心别抓破了。”
摸到脸上贴的纱布,言书越扭头看他们,问:“脸上也有?”
几人点头。
“谁有镜子?”言书越伸手讨要。
乖巧的安顺将包里塞得小圆镜放她手里,看她在那儿左看右看,模样有些滑稽。
看完的言书越松了口气,还好只有眉弓、颧骨、下巴这三个地方有伤,其他地方还好的。
她这右脸最近有些水逆啊,老是受伤,不是磕地上,就是被玻璃给划伤。
是不是得求个护脸符保护一下?
把镜子还给安顺,言书越问崔北衾,“海楼呢,你们不是一起去吃饭了吗?”
崔北衾眉心跳了下,抢在另外两人开口前,崔北衾给了她答案,“我们在路上就分开了,她说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就先走了。”
听了她的回答隐隐有些失落,低下头,错过了安顺和蔡佑山眼底的疑惑。
窗外的雨在她醒来之前就小了下去,只不过雨水溅起的星星点点还糊在玻璃上,看起来有些脏。
或许,再来一场雨就好了。
靠在床头看着水滴一点一点落下,起了小小的涟漪,还有一点,最后一瓶水就要挂完了。
“都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去休息吗?”言书越问。
崔北衾望了眼那水,坐在对面没人住的床上,说:“我守着你。”说完,扭头看另外两人,小孩困顿的已经开始眨巴眼了,“要不你俩先回去休息?”
蔡佑山也注意到安顺揉眼睛的动作,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那我先带安顺回去休息,这里就麻烦北衾姐了。”
“嗯,快回去吧。”言书越点头回了话。
崔北衾从床上下来,指着两人对言书越说:“我去送送他们。”
言书越虽然有些疑惑,但也点了头。
轻轻合上房门,送着两人往电梯方向走。
“北衾姐,你为什么不和越姐说实话,告诉她人来过?”蔡佑山牵着安顺的手,扭头问崔北衾。
走廊上空空的连护士都很少见,上方的时钟还差三十七分钟就是午夜十二点。
鞋跟啪啪落在地板上,回荡在亮着白灯的走廊,声音不大,但安静的氛围衬得有些恐怖。
“有区别吗?一样都是让人失望的事。你还不知道你越姐的性子?”
走了两步停在电梯前,回头看他,“如果知道海小姐来了却没有进去看看,按她的性子,一定会想为什么她不进去。
这样忧心忧肠的,还不如放松心好好养伤。”
“那就说人家进去看了呗,这不也是在撒谎吗?效果还好一些。”蔡佑山不理解,给出另一种看起来很不错的想法。
崔北衾笑着按了电梯下行键,靠在墙壁上问他,“那要怎么解释呢?”
“什么怎么解释?”蔡佑山望她。
数字跳动着慢慢往上,停在了三楼。
崔北衾说:“如果我们以后再和海小姐见面,她们俩再谈及这事,海小姐该如何解释,你又该如何解释?用尴尬吗。”
“谎言撒的越大,需要用来堆砌的东西就越多,而且,骗人和撒谎是两回事。”
叮~
电梯到了。
轿厢里没人,崔北衾伸手拦着门,嘱咐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了酒店记得发消息。”
蔡佑山牵着安顺进了电梯,最后映在崔北衾眼底的表情疑惑,似乎还没有看透这些话的意思。
笑了笑回身往里走,如果一句话真的那么好理解,它也不会让人吃了这么多亏。
踩着月色坐上回酒店的车,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孩子,蔡佑山思绪陷入了混沌。
记忆不断翻涌,往昔慢慢重又浮现在眼前。
沉思的太久竟然望了外面的时间,听到司机在叫自己,蔡佑山回神看着他。
“先生,地方到了。”
地上被车轮印弄的湿淋淋的,踩着脏兮兮的往里走。
蔡佑山抖了下肩膀,把背上的人往前托了托,背的更扎实。
在医院住的第三天,言书越想回酒店。
捂着手背上还在流血的针孔,言书越问一旁的护士,“那个,我想问一下这水我还要挂几天?”
她真的很可怜,两个手背上扎的全是针孔,每一块干净的地方。
血管都给扎透了。
崔北衾看到她这模样,没忍住弯了嘴角,看到言书越投来警告的目光,又把笑憋了回去。
“还得挂四天,要不给你换成留置针?”护士给了个建议。
言书越直接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
护士推着小车离开病房,松开捂着手背的手。
合上的房门又推开,蔡佑山提着午饭,还不忘吆喝一声,“骨头汤来咯。”
又是骨头汤,她都快要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