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老宁恰好出现,好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傍晚戴四海破天荒送他们返校。
临出门,梁曼秋换上框架镜,冲着全身镜涂唇膏,灵光一闪,凑近亲了一下凉凉的镜子。
镜子里忽然出现另一张脸,变魔法似的,一瞬的幻觉,梁曼秋以为亲上了对方。
“梁曼秋,你在发什么癫?”
戴柯又扶一下她的额头,偏头看着镜面隐约的唇印。
梁曼秋:“我在实验猪肉玲说的对不对?”
戴柯早忘了这茬。
梁曼秋指指她的唇印,“就是、打kiss会不会碰上眼镜……”
外文削弱母语的联结感,kiss会比亲吻更容易说出口,好像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词汇。
戴柯眼神微妙。
梁曼秋继续说:“下巴稍微抬起来,连鼻尖也不会碰上。”
戴柯:“实验完了,想干什么?”
梁曼秋一板一眼:“没想干什么,满足求知欲。”
戴柯:“单亲镜子有屁用,镜子死的,不会动,你找个活人,哪会一动不动让你亲。”
“哪有活人可以一起做实验……”
梁曼秋随口说,转身要走,戴柯恰好堵住路。
刚刚在镜子中相逢的目光,重新交织在彼此间。
一个红唇润丽,水灵灵的,一个从没用唇膏的习惯,干糙野性。
完美的对照组。
似乎可以互补一下。
气氛凝固一瞬。
戴柯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梁曼秋怕他又狗嘴吐出象牙,抢白道:“亲额头应该会碰上眼镜吧,哥哥?”
第67章 你就是个粗人。
戴柯:“问我干什么?”
梁曼秋撇撇嘴,略显失望,“哥哥,你不懂?”
戴柯:“我为什么要懂?”
梁曼秋被占了便宜,当面质疑对方还不承认,薄恼:“胆小鬼。”
戴柯抽出裤兜里的手,抬到半路,梁曼秋早起了条件反射,眼疾手快打一下戴柯的手,防守升级成了进攻。
“敢偷袭老子?”戴柯诧然,要擒梁曼秋的手。
梁曼秋矮身从戴柯胳膊下钻出去,跑出走廊,迎来戴四海,刚好躲着求救。
她隔着“人肉盾牌”吐吐舌头,“哥哥就是胆小鬼。”
戴柯单手抄兜,咬着下唇从梁曼秋房间出来。
戴四海:“哥哥又做什么坏事?”
戴柯无视老子,绕着要逮小兔崽子。
一个哇哇大叫,一个骂骂咧咧,绕得戴四海头晕目眩,同时又吃下一颗定心丸,他们还能在家长面前疯打疯闹,像两个小学生,没有刻意保持距离,没有遮遮掩掩,大概关系还纯洁。
戴柯旋即逮住梁曼秋,从背后单手箍住她,掐她脸颊。
戴四海又怀疑刚才的判断。
“大D,”他呵斥,“干什么呢,妹妹是女生,还能这样打闹吗?”
戴柯松了手,和梁曼秋一样脸红通通的,不知跑热了,还是羞的。
他们不依不饶,打了一路眉眼官司下楼。
分别到了学校,梁曼秋才看到戴柯下车时发的消息:回头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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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肩膀忽地给人搭上,同桌男生凑过脑袋,“叼你大D,笑成这样,又跟哪个妹妹聊骚?”
戴柯屏幕朝下扣了手机,顺便熄屏,笑容没熄,“关你叼事,滚。”
同桌跟媒婆似的,隔空点着戴柯鼻尖,一字一顿嬉笑数落:“有情况!我看到有表情,飞吻。”
戴柯起身甩开他,顺便兜好手机,“老子飞你一脚。”
晚自习前的教室闹闹嚷嚷。
同桌这个死八公,拢了一本薄书当喇叭,从角落朝全班扬声:“大家注意!大家注意!大D有妹了!”
戴柯不是第一次被造谣,以前谣言只是空穴来风,现在他亲自兴风造浪。
他的脸第一次红如熟虾,对于一个酷哥极为丢脸。再酷也不过十七岁,正是青春年少,心比天高,脸皮如纸薄,藏不住情窦初开的喜悦。
戴柯的一系列反应无形坐实了绯闻。
梁曼秋回到座位,周舒彦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许久,“周末玩得很开心?”
梁曼秋轻声轻语,“没有啊。”
周舒彦:“我看你一直在笑。”
梁曼秋干笑两声,“这周终于不用赶作业。”
有手机以来,梁曼秋规定了严格的使用时间,一般用来看新闻或和戴柯联系,很少跟每天能见面的同学网聊。
跟周舒彦也不例外。下了晚自习后发的消息,她一律不回,若问起就说没看到。
收心上了一晚晚自习,梁曼秋上Q找戴柯。
她倾向于文字聊天,可以保存回味,又能穿插干些不费脑的琐事,洗洗涮涮,收拾床铺。
戴柯说晕字,要跟她通视频。
敲响晚睡铃到熄灯这段时间,学生差不多回到宿舍,楼梯使用率低,经常靠墙坐着各种打电话的人。
梁曼秋也成了其中一个。
戴柯习惯站走廊,手机经常随意托在手上,差不多就是跟梁曼秋平常的仰角镜头。脸部曲线优越,一点也不介意梁曼秋看到他的鼻孔和下颌。
梁曼秋开门见山:“哥哥,你还没好好回答我今晚的问题。”
她问他,亲额头到底会不会碰到眼镜。
戴柯越是逃避,梁曼秋越是较劲,像以前他做错事一样,一定要等到他的表态。
戴柯瞥了眼手机,看向其他地方,“没试过。”
梁曼秋鼻头一涩,刚想埋怨几句,戴柯又开了口。
他说:“老子没亲过戴眼镜的。”
哦,那晚梁曼秋睡觉没戴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