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这是公主府放出来的烟雾弹。
不过,要是为了遮掩品花楼薛迟和谢无衣打架的事,又有些没必要。
眼下冯家的事出来,谁还在意那点花边新闻。
因为心情沉闷,苏钰懒得细想,继续奋笔疾书。
她没有立场去质问慕容宁,就是担心她的安危,以武力值来说,慕容宁能保护她,她却保护不了慕容宁。
满腔的心事全部化为书稿,她需要冷静一下。
写到晚上,苏钰手腕酸了,才停下来。
绿川整理着书稿,自然也看了。
可能心绪的关系,原本记录与薛迟爱情话本,现在己经全部走样。
满纸的官场朝堂,哪里还有半点情爱的影子。
“你说,薛迟现在在想什么?”
绿川侍侯苏钰梳洗睡时,苏钰突然说着,与其是跟绿川说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虽然说慕容宁己经改嫁,但母女就是母女,血缘是断不了的。
出这样的事,薛迟会安慰她吗,或者不想沾上麻烦与她保持距离。
“我想见他,虽然不该这么想。”苏钰声音越来越小。
她跟薛迟没有未来,她也没想过未来。
单方面要求薛迟对她付出,这时侯出现安慰她,是她自私的想法。
好烦,明明没想过姻缘,她依然还会在意薛迟的想法。
苏家传祖的恋爱脑,想戒掉好难。
绿川默然听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把帐幔放下来,“姑娘早些睡吧。”
绿川吹了灯,屋子很快黑了下来,地龙烧的很暖,暖到苏钰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极轻的脚步在屋顶响起,要不是苏钰耳边不错,真听不到。
杀手?
看她不出门,直接派杀手?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苏钰有点慌,心底却有点点兴奋。
这些天过的太苦闷,她也需要一点刺激。
悄悄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无相”。
当初特意找出这把匕首,本来是为了防着昭华公主的,没想到这里先用上了。
窗户被一点点推开,来人十分谨慎。
就在对方即将从窗进入之时,苏钰果断出手,几乎是一击必杀。
对方本能格挡,挡的很巧妙,没想到的是无相却极为锋利,轻轻一划即是血流成河。
“是我。”
“谢无衣?”
窗户推开,月光透了进来,洒在谢无衣略显狼狈的脸上。
“你?”
苏钰惊呆,“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行刺……”
“行刺你个大头鬼啊。”谢无衣气急败坏,尤其是手臂的伤。
他不怪苏钰刺他,他恼的是自己竟然被刺中了。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弱女子划伤了。
好丢脸,太难堪了。
苏钰看着他,有些莫名又有几分欢喜,又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你先进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不然两人这么说话,把院里的婆子惊醒,吵嚷起来闹得全府皆知,只是解释就要去掉半条命。
谢无衣脸上带着一点点小委屈,却是翻窗进来。
如此动静,睡在暖阁里的绿川己经醒了,连忙起身点灯。
看到谢无衣时,吓得差点叫出来。
苏钰穿好外衣,却是吩咐绿川,“去拿药箱来。”
绿川这才注意到谢无衣手臂上的伤口,心里涌起十万个为什么,此时哪里敢问,赶紧去寻药箱。
“大半夜你这是发什么疯。”苏钰说着,“幸好我手下留情,不然你这胳膊就废了。”
“是我手下留情好不好。”谢无衣生气,“我好心跑过来开解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虽然苏钰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但男子汉大丈夫是要有气量的。
冯家的事,他知道的比苏钰还多,慕容宁下手实在凶残。
慕容宁是她的母亲,是她一直敬重的人,尤其在苏天翊离京后,就是她对亲情的依托。
慕容宁此番行事,她肯定会为此消沉纠结,要沉闷许久才能走出来。
他就想着来看看苏钰,跟她说说话,他虽然不会劝人,但因为了解苏钰,知道说什么会让她高兴。
他也想白天过来,与苏钰正大光明的见面。
但上回的事后,晋阳长公主和薛驸马管他管的太严,白天根本就没办法,他只能晚上来。
“开解我?”苏钰微微一怔,实在很意外,眼中露出感激之情,“谢谢你。”
她没想到谢无衣会来,但来了,她也真的很高兴。
就是方式有点,呃,大半夜翻窗进闺房,要是传出去,对谢无衣是风流,对她是名声尽毁。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现在还要什么名声。
绿川拿来药箱,苏钰本想给谢无衣包扎的,奈何她根本就不懂包扎,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倒是绿川会些包扎之术,再加上她会做针线,手工精巧。
“你的匕首,是无相?”谢无衣说着。
苏钰在信里面提过,兄长送她一柄匕首,名曰无相,锋利无比。
刚才那一下,若是换成一般兵器,最多也就是划破衣服而己。
换成无相,一刀见血。若刚才划的是喉咙,多半是一刀封喉。
“你倒是识货。”苏钰说着,旁边站着看绿川给谢无衣包扎伤口。
无相划出来的伤口很深,就这么一会功夫,谢无衣半条衣袖都被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