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胡家的媒婆没来,官媒婆只得自行去寻。
又说了几句,胡四娘看出宁阳侯夫人乏了,便给胡太太使眼色。
胡老爷和胡太太这才起身告辞。
“我去送。”胡四娘说着。
宁阳侯夫人点点头。
胡四娘送胡太太和胡老爷到二门上,一家三口一起过来,走的时候只有二老。
胡太太欣喜女儿成了宁阳侯夫人的干女儿,虽然这个干女儿陆家宗族不承认,但总是攀上关系了。
将来有宁阳侯夫人保媒送嫁,肯定嫁的不差。
胡老爷却是脸上带着怒气,“那五千两银子,你就怎么就敢说留在陆家。”
“我着人去苏家打听过,苏家看不上陆大爷,与云棠的婚事成不了。”胡四娘小声说着,“我在府里住着,好好侍奉侯爷和太太,陆大爷娶不到云棠,自然就能看到我。”
“我说把五千两银子留下来,也是想讨太太欢喜,陆大爷的婚事终究是要她做主的。”
“父亲还是要把眼光放长远些,眼前这五千两,跟这座宁阳侯府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如此一通说,胡老爷转怒为喜,“家里这些兄弟姐妹独你最聪明,也最有主意。我就说,你怎么好好的说要退亲,原来是有这个主意。”
“只是临场应变,没来及跟父母说,还请二老勿见怪。”胡四娘小声说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改日我回家了再与二老细说。”
说话间,车夫拉着车驾过来,胡老爷和胡太太一前一后上了车,胡四娘看着车驾驶出了二门,脸上的笑容才收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胡老爷是好糊弄,这婚事退都退了,怎么可能还有余地。
宁阳侯夫人再喜欢她都没有用,陆锦是他的亲子,还是独子,当母亲的少有能拗过儿子的。
更重要的是云棠的身世,那可是英国公府,若是这门亲事真成了,能送陆锦原地飞升。
而且陆锦是男人,儿子都有了,操起深情人设,抱着孩子天天去恶心云棠,闹上几年,折腾得云棠嫁不了别人,这门亲事是能成的。
一个耗字决,陆锦耗的起,她就不陪着疯了。
没有家世,也没有绝世外貌,若是再把年龄拖大了,那真要随便嫁人赌命了。
***
“这个配饰,搭这个颜色还挺好看。”
叶氏正房里堆满了箱笼,全是这两天逛街的战利品。
自从苏辰走丢后,叶氏对于女儿家的东西都十分忌讳。连带着自己,这些年都无心打扮。
现在终于把女儿找回来了,自然得好好打扮收拾一番。
“这件也可以。”苏钰在旁边出着主意。
这几天相处,能明显感觉云棠精神好多了。
虽然与叶氏,苏天华一起带着明显的紧张,但己经从陌生变成有点熟悉,这是很好的开始。
云棠吃了太多苦,她的很多应激反应就能感觉到,她这辈子基本没有被好好对待过。
叶氏拿配饰问云棠,“你觉得哪件好看?”
云棠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选择。
或者说,叶氏和苏钰选的都很好,她不知道要认同谁的。
“太太,大姑娘,二姑娘。”婆子进门传话,“外头有一位年轻公子,说要找大姑娘。”
“找我?”苏钰疑惑,“我不认识什么年轻公子。”
叶氏笑了起来,“你素来人缘好,去看看吧。”
薛迟要尚主了,谢无衣据说也要娶亲了,新的篇章要开始了。
“我真不认识谁。”苏钰忍不住解释着。
带着心中的疑惑,苏钰去了前头小客厅。
“若叶公子?”苏钰惊呆。
青楼里遇到的公子,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在下姓程,若叶是起的雅号,我本名一个喻字,口俞喻。”程喻说着。
“原来是程公子。”苏钰说着。
也挺巧,喻与钰同音。
程喻说着,“那日与姑娘在丽春……”
“打住!”苏钰厉声说着。
要是让苏天华知道她逛青楼,能把她耳朵念到生茧。
程喻微微一笑,仿若昙花盛开,有种过份绚丽的美,“原来苏姑娘也有怕的事。”
“说不上怕,只是麻烦。”苏钰说着,“一面之缘,公子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她并不想与青楼常客有交集。
“姑娘对我有误会。”程喻说着,“我时常写词,丽春院的姑娘拿去弹唱,我并不介意,所以才会对我格外客气。”
才子们写的诗词,虽然希望被传唱,但被青楼女子弹唱就会被鄙视。
当然,专门为了某个青楼女子写的,那是风流韵事,另一番计较。
“这是程公子的私事。”苏钰说着。
程喻拿出拜贴,“这个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春日宴,知晓苏姑娘,苏公子在直隶,送上拜贴一份,望姑娘赏脸。”
苏钰接过贴子,拜贴做的十分精致,尤其是右下角一朵幽昙花,工笔整齐,脱俗不凡。
看在这朵幽昙花的份上,苏钰道:“只要十五当天,我还在直隶,定会赴约。”
钱夫人寿宴在初九,云棠己经找到,还有陆锦时不时骚扰。
要是苏天华打算钱夫人寿宴结束就回京城,人不在直隶,自然无法参加。
“那就恭迎姑娘大驾了。”程喻笑着说。
端茶送客,苏钰吩咐婆子送程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