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邑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去看看四房的老太太。”
苏钰一脸莫名,“二婶的吩咐?”
“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的。”苏邑说着。
苏钰更好奇了,“老太太刚过完大寿,才见过,你有什么事?”
苏邑涨红了脸,吱吱唔唔,要说不说的。
“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苏钰说着,好奇心快要爆棚了。
苏邑羞的满脸通红,这才颠三倒四的把那天遇到采蓝的事讲了。
钱夫人寿辰后,苏邑去过四房,虽未再遇到采蓝,却跟四房的管事打听了。
采蓝姓程,江阴人士,其母程太太是钱夫人的远房亲戚。
程家是江阴望族,其父进士出身,官至四品知府,本来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幸福。但就在半年前,父亲染病下世。
程采蓝是独生女,并无兄弟。程太太也非江阴人士,是远嫁过去的,娘家不得力。
其叔父便寻借口抢其财产,也就是吃绝户。
孤儿寡母在江阴难立足,无奈之下,程太太只得带着程采蓝来投奔钱夫人。
钱夫人对程太太和程采蓝很是亲热,程太太拜托四房管事帮忙寻找合适的房舍,因为要长住,特别合适的房舍不好找,目前在四房借住。
“原来是去看心上人。”苏钰打趣苏邑。
一直以来苏邑沉迷练武,再加二房的情况,叶峰是状元,性格素来有主见,虽然一直没谈亲事,叶氏却不担心。
现在缘份还未到,等缘份到了,叶峰自有决断。
倒是苏邑,虽然是次子,叶氏十分担心,生怕他打一辈子光棍。
“也不是,我就是,呃……”苏邑结结巴巴,好一会才说,“我就是想见见她。”
苏钰拍拍苏邑的肩膀,“我懂,当姐姐的,当然要帮你。”
苏家对婚姻之事向来自由,对女方的家世背景并不看重。只要苏邑喜欢,苏天华和叶氏肯定会成全。
苏钰穿好外衣,到门口上车时,苏邑己经在了。
他也换了衣服,还备了礼物,十分郑重的模样。
两人上车,车驾缓缓行驶。
“江阴人士,又姓程,还是望族。”苏钰说着,“程姑娘跟程喻,是同族吧。”
同一个地方,同姓氏,又同是望族。
是不是五服之内的亲友不好说,同族是肯定的。
“对噢,我竟没有想到。”苏邑恍然大悟。
苏钰笑着道:“这事不着急,空闲了,寻程喻问问就晓的了。”
地方上的望族,人口巨巨巨多,就像直隶苏家。五服之内的亲友都认不全,要是只是同族,估计都不认识。
两人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道:“大姑娘,三爷,前面好像堵了,车子过不去。”
“那我们走过去,你掉头回去吧。”苏钰说着,“免得一会被堵在里面出不来。”
直隶街道狭窄,勉强两辆马车通行,街面上马车多了,就容易堵路。
从这里到四房也就两条街,坐在马车等着更熬人,不如走过去。
苏钰和苏邑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车夫掉头回去。两人步行向前,就听前头吵嚷着。
一个中年男人提着鱼篓,正跟一群打扮怪异的男人们争执着。
“这是我买的鱼,我付了钱的,为什么不能吃。你们要是有病,就去看大夫,别在这里挡路。”提着鱼篓的中年男人说着。
“鱼神降临,你吃它的子孙,会获罪的,还会连累所有人。”怪异打扮的男人说着。
他身后同样打扮的男人们,也都跟着叫,态度十分蛮横。
苏邑下意识就想上前制止,却被苏钰拦住,“再看看。”
怪异打扮的男人们,一行五个,身上穿的乍一看是黑衣,仔细看上面的纹面,有点像鱼鳞,头上勒着头巾,脸上还画着鱼腮。
再加上这些对话,她心里泛起疑惑。
“我们是鱼神的子孙,直隶世代受鱼神庇护,不经鱼神允许,随意捕捞就是大罪。”
“你虽未参于捕捞,却意图宰杀鱼神子孙,大罪,罪不可恕。”
为首的男子越发激动,身后的男人们也跟着喊。
喊声震天,对方又有五个人,手提鱼篓的男人有些怕了,便放下鱼篓,“真是晦气。”
说着,男人转身离开了。
怪异打扮的男人们也不管他,对着鱼篓跪了下来,嘴里念着古怪的话语。
念了好一会,几个人才站起身,为首的男人提着鱼篓离开。
冲突结束,围观群众渐渐散开,虽然嘴里都议论纷纷,声音却都很小。
“他们这是疯了吗。”苏邑满脸不可思议。
苏钰脸色难看,“这才几天,这种东西都出现了。”
鬼神之说,只看信不信。
像南魏,就是典型的神权高于皇权,所有事情都迷信化。
大周一直以来都是正常的,但是一旦有祥端怪诞事情发生,当地的信仰之风就会兴起。
但春日宴过去就没几天,按理说,不该这么快。
“那个湖怪,就是假的。”苏邑说着。
他对南魏的巫术有兴趣,也花时间研究过,不得不说,能以此立国,确实是有水平的。
湖怪这个,就他的感觉,假的,水手装的。
竟然连信仰的都有了,脑子得进多少水。
“你小点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打起来不好看。”苏钰说着。
一般的癫子就很麻烦了,这种信仰上头的癫子,癫起来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