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周的兴盛以及西边战争的结束,西北慕容氏成了最老实的外族降臣。
若是九年前是眼下的情况,慕容宁和离后就会回西北。
只是九年前她留下来了,留的时间久了,也就走不了了。
外族王女,亲王正妃,个人能力卓绝,又与京城各大世家都没有关系。
这样的人做了监察寮正使,才更容易为朝廷所用。
“监察寮的人都死绝了吗!!”
一声惊雷从前院传来,随即脚步声响起,一队人马从前院直冲过来。
一行人二十几人皆是黑衣,很年轻,二十几岁,着装十分整齐,却认不出是哪衙门的官服,腰间皆配着官刀。
就在苏钰惊讶之余,好像潮水一般,黑衣人突然分开列队,一个青年从后面走出来。
二十岁?或许还不到。眼若明星,面如冠玉,高挑的身材因为过份的纤细显得有几分瘦弱。
同样的黑衣在他身上,明明那么瘦弱,却硬是被他穿出了气质。
傲慢,强势,却阴冷的吓人。好似长在黑暗中的红梅,不管怎样的黑暗与风霜,皆无法把他击倒。
“你?”
青年的目光看向苏钰,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下意识的要别开眼。
贵公子,没有官服,不在情报网中。突然出现在监察寮,会是什么人?
苏钰看看周围,只有她一个,便微笑着拱拱手,“众位大人辛苦了,监察寮有人在,请众位稍等。”
喊那么大声音,相信后院的人能听到。
监察寮果然是新衙门,人手少就算了,还能被人找上门叫嚣。
“要等到什么时候,等着你们把尸体火化吗!!”另一个黑衣人叫嚣起来,眼中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一般。
“人是我们抓的,你们非要审,结果一天不到,人就死了。”
“无能就别截胡,截胡了就要把差事办好。今天若是不给个说法,就拆了监察寮的牌匾。”
人数众多,又咄咄逼人,苏钰不自觉得的后退一步。
听了一会,她多少听出了些门道。若真如黑衣人所言,确实是监察寮理亏。
慕容宁是还未正式上任的正使,前头的正使李大人借病躲了。不知道是真无能,还是与外人勾结。
不管怎么样,人死在牢里,若说监察寮没有内鬼,只怕老鼠都不信。
慕容宁这个正使官难当啊……
苏钰忧心忡忡之余,不自觉得看向一众人中间的青年,与烦燥的下属不同,他显得十分气定神闲。
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眉宇舒展,神态自若。胸有成竹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
似乎察觉到苏钰的目光,青年瞟了一眼苏钰,又赶紧另开眼。
心中有几分疑惑,男人也能长这么好看?
“大人,各位大人们息怒……”
后院终于有人出来,却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官服穿的都有些不齐整,满脸无能与焦急,连连作揖赔不是,“慕容大人正在处理,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道。”
作揖之时,老者看到黑衣少年,脸色顿时变了,变得更惶恐,手都有些抖,“谢大人亲临,下官,下官……”
“慕容大人?”青年微微一怔,随即嘲讽着,“原来上任了啊,传闻中的慕容宁,那可是杀伐果断,一代强人,看来也只是传闻。”
“传闻中的谢无衣,也不过如此。”苏钰马上怼了回去。
姓谢,与她年龄相当,能让慕容宁另眼相看,这样的人应该不多。
谢无衣,公主府的私生子。
生平第一次被当面回怼,还是指点道姓一点情面都不留。
谢无衣面沉如水,漆黑的眼眸看着苏钰,杀机四伏。
“大胆,竟敢对大人无礼。”谢无衣身侧下属怒声喝斥。
苏钰神情自若,甚至朝谢无衣拱拱手,继续怼人,“谢大人若如传闻中的英明神武,怎么会被半路截胡。”
“这,苏姑娘,谢大人……”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老者虽然害怕,此时却不得不圆场。
“姑娘?”谢无衣愣了一下,“你是苏天翊和慕容宁的女儿……”
他虽然没见过,却听过苏钰的名头,穿着男装四处跑,百无禁忌。
原来是女人啊,怪不得生的如此好看。
苏钰微笑以对,“正是在下。”
谢无衣莫名有些不自在,嘴上却是饶人,“闻名不如见面,你连你父母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苏钰原本缓和的脸色,立时被挑起了火来,“谢大人……”
“谢大人好心急啊。”
慕容宁接话说着,从后院出来,身后跟着监察寮一众人员。
老者看到慕容宁好似看到主心骨,马上站到她身后,腰杆都挺起来了。
“慕容大人……”谢无衣拱手见礼,“不是我心急,而是事关京城安危,我不能不急。”
慕容宁道:“前任监察寮正使渎职受贿,纵容看守牢头在犯人饮食中下毒。我己经写下文书,把李大人和看守牢头,一共六人全部交给谢大人审理。”
说着,慕容宁挥挥手,冯决带着人压着牢头,以及刚从床上拉起来的李大人压到谢无衣面前。
“我相信以谢大人的手段,必然能审出我们都需要的答案。”慕容宁说着。
第16章
谢无衣带着人走了,眼前的事情解决,苏钰却更担忧了。
监察寮正使乃是四品文官,不审先判,直接把人交谢无衣,慕容宁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母亲,他们是什么人?”苏钰问。
慕容宁道:“建章营骑,新任都尉谢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