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还真就作了一辈子[年代](219)
何永不知道何修霞要做什么,也许是太久没喝过酒,他这会总有些难受,有些晕、还有些想吐。
昏沉间,何永听见了小外孙的声音,“外公,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买车车呀?”
他连忙睁开眼,摸了摸他的头,“朋朋再等外公一会儿会儿好吗?外公和你大姨还有话要说,说完就带你和哥哥去买玩具。”
“外公果然很疼朋朋和哥哥。”朋朋开心极了,他仰着一张小脸看着何永。
“外公,朋朋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奶奶会知道外公和哥哥一样,脖子后面有颗痣呢?她不是应该和朋朋一样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吗?”
“嗡——”何永的世界像是忽然被清空了,他看见外孙的嘴一张一合,却只能听见尖锐的耳鸣声。
他的心跳彻底乱了,回忆如浪潮般翻涌过来,后脖的皮肤也开始发烫。
她的指尖最后一次抚过那里时,他们都哭了。
她那样典雅的一个人,却都哭出了声,“都说有苦情痣的人,于情路上虽然起初辛苦艰难,但最后都会得到圆满。既然这样,那为何我们不能圆满呢?”
“外公为什么哭了?”朋朋有些着急地去拉何永的衣摆,想要爬到他腿上替他擦眼泪。
“外公没事,大概是风里有土,刮到外公眼睛里了。”何永借着揉眼睛的动作擦去眼角的泪。
他现在根本无法注视朋朋那双遗传自他奶奶的眼睛,他近乎落荒而逃,“朋朋在这里等外公一会儿啊,外公去和你大姨说句话,就带你出去玩。”
“好耶!”朋朋高兴极了,他乖乖地爬上长椅,坐得端端正正,“外公你快去吧,朋朋在这里等你。”
何永强挤一个笑,快步往何修霞的卧室走去。临近门口,一道闷闷的膝盖着地的声音阻止了何永敲门的动作。
“修霞,求你了,别这么做,真的没必要的。现在是米国,只要这步走得顺了,后面一点点都会好起来的。”
“你也知道这是第一步,你见过谁记得第二名吗?你只要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就行了,那些人本也靠不住。”
“林元赫,这也是我最后的筹码了。这件事成了以后,我大概再也不能从何永那里讨到什么好处,你要争气些。”
“我会努力的,但是修霞,恕我实在无法接受你用骨肉至亲逼迫长辈,二妹一家已经很苦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林元赫的话,厚重的木门也随之被推开。
何永背光站在门口,身影的边界隐约在发抖,大概是气的。
林元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护着何修霞,“爸,您听我解释。”
何永却已经看见了散落一地的信纸,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捡起那张纸的,他甚至以为自己是花了眼。
这太荒谬了,这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他的大女儿怎么会举报他的小女儿和继兄通、奸呢?这可是在要她妹妹一家的命啊...
何永的身体猛地一晃,在何修霞和林元赫惊恐的眼神里,直直摔到了地上。
“爸!”何修霞僵硬地站在原地,她听见了林元赫的惊叫,看见家里的人迅速地聚拢了过来,看着人群遮住了何永蜷缩在地的身影。
她的眼前一遍遍重现着刚刚那一幕,她的父亲,她又恨又爱的父亲,如山岳般的父亲,就这样像山一样轰然倒塌了。
“啪——”
何修霞被扇倒在了地上,她呆呆看着白色的木门上血红的大字,“抢救室”、“手术中”,每一个字都血淋淋的,张牙舞爪地扑向她。
“你个孽畜!”何毅真是恨不得掏枪毙了这个不孝不悌的狗东西,他推开拦在身前的儿子,拽着何修霞让她对着手术室的方向跪下。
“何修霞,你给我听好了。我哥、我爹、我娘,今天但凡有一个人没从这里面出来,我何毅拼着一条命不要,也要把你这个畜生杀了。”
沈意欢刚迈上最后一节台阶听见的就是靳延小舅的这句怒吼,待听清内容,她脚下一软,差点踩滑,被靳延一把护在了怀里。
可她完全顾不上自己,她几乎是立马就看向了自己的丈夫。他们来的时候还只是听说大舅晕倒了,但怎么听着好像姥爷姥姥也出了事?
果然,靳延的脸都是白的。沈意欢快要心疼死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前一秒还在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一秒就收到了这样的噩耗。
“我没事。”靳延安慰沈意欢,可他的步子却已经乱了。眼前的景象和母亲躺在病床上的场景重叠在一起,他无法抑制地开始感到害怕。
在病魔面前,任你平时再有能耐,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审判。
靳延牵着沈意欢走到何修安身边,尽量稳住情绪,“哥,姥爷姥姥和舅舅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何修安的声音都是涩的,“奶奶看见大伯的样子,当场就被吓昏过去了。”
“我们到了医院,医生又判断大伯这是情绪剧烈变化诱发了心脏的隐疾,情况很危险,九...死一生。爷爷听到这话,呼吸立马就乱了,也被送进去抢救了。”
沈意欢闻言立马握紧了靳延的手,她知道靳延有多在乎家人,也知道他对抢救这两个字的阴影。
靳延的声音紧绷着,“舅舅那是谁在主治、是这儿的主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