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还真就作了一辈子[年代](220)
何家的位置离和协医院更近,何永的情况危急,何修安也顾不得去找军医院了。
正说着,得了消息的院长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他像是没看见手术室门口跪着的人,径直走到两个青年旁边。
虽然分不清谁是靳主任的儿子,但这不是最要紧的事,“实在不好意思,院里刚刚在开会,我已经让心外心内的主任都进去了,咱们先等等看他们怎么说。”
这明显是看在靳希文的面上给的优待,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以何家的现状和靳延的职位,根本不至于劳动和协的院长,只看两个科主任刚刚才进去就知道。
但这是人之常情,是心知肚明的社会规则,没人会纠结这个,靳延代表靳希文表达了感谢。
靳希文并没有来这里,以他现在的位置,去到哪里都是兴师动众,所以他只是联系了协和的院长,便在家里等消息。
院长也知道病人家属的心情,便没再和靳延寒暄。走廊陷入了寂静,只剩何毅明显带着烦躁的、绕着手术室门口打转的脚步声。
“沈同志,您要的蜂蜜水。”一个小护士捧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这群人气势太强了,也是,能劳动院长和两科主任的自然不是普通家庭。
作为北城数一数二的医院,这种病人并不算少。但小护士还真没见过抢救室门口跪着人的,尤其旁边还有个穿着制服带着枪走来走去、明显在爆发边缘的中年男人...
“给我吧,谢谢。”沈意欢看出她的忐忑,起身接过,安抚地对着人笑笑。
心思被看透,小护士有些羞赧,也弯唇笑了笑就赶紧转身跑了,惹得坐在一边的院长不自禁地蹙了蹙眉。
沈意欢将蜂蜜水拿给靳延,又分给何修安、何毅、李明宇,最后才拿了一份递给跪在地上的林元赫,“都解解酒吧。”
蜂蜜是沈意欢得到消息后特意从家里拿的,今天家里的男人大多都喝了酒,要是一直这么醉醺醺下去,不利于做决定不说,还容易情绪上头起冲突。
“坐着歇会儿。”靳延眉眼柔和了一点,借着身体的遮挡抚了抚沈意欢的手背,“谢谢。”
自己也只能做这些,沈意欢反手握住了靳延的手。他的手一向干燥而温暖,但现在却冰得吓人,沈意欢的鼻头泛酸。
过了一会儿,抢救室的门才终于被人打开了,一前一后出来了两个病床,是何老爷子和何老太太。
两个医生一左一右陪在旁边,额间有明显的汗。他们最开始就进了里面,所以见到走廊的阵仗时还吓了一跳,紧张地开始汇报病人的情况。
“两个老人家都是气急攻心,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这次受惊受气对身体心神造成的损害是不可逆的。两位老人年纪都不轻了,再经不起折腾。以后你们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再发生,不然...”
后半句消失在院长的眼神示意里,年轻医生抿了抿唇,他只是想强调严重性而已。
这可是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啊,要不是身体还算硬朗,送来得也及时,怕是很难从抢救室里出来了。
“劳您们费心了。”何毅挨个察看了父母的情况,郑重向医护人员道了谢,这才看向靳延和何修安两兄弟,“我送你们爷奶去病房,这边就先交给你们了。”
说完这个,他的声音重新冷了下来,牢牢挡着何修霞看过来的视线,继续交代,“在你们大伯安全出来以前,不准让她起来。”
何修安在心中轻叹口气,应了下来。他当时在地上看见那张实名举报信的时候,也吓得半天回不了神,也不知道大姐这次是想要达成什么。
靳延没有说话,他目送着何毅跟着医生们离开后就重新收回了视线。他连眼睛都不想往何修霞那边撇,他不想脏了自己的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却都走得像一分钟那样漫长。时间越久,空气里不安焦躁的情绪也就越发浓烈。
终于,一个中年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也不太好、额间都是汗,可想而知刚刚的艰难。
中年医生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协心外科主任潘弘化,也是何永这次的主治大夫,“病人家属,病人目前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听到这儿,所有人刚安下的心又猛地提起,什么叫只是暂时?可无论他们有多焦虑,无论他们在外是什么身份,此刻,都只有屏息等待审判的份。
潘弘化的眉心紧蹙,神情十分严肃,“经我们诊断,病人是冠心病且冠状动脉狭窄程度不低。对于这种情况,最好的治疗方案是尽早进行冠状动脉搭桥手术。”
“但实在抱歉,以我们医院目前的医资力量,尚且无法完成这样高难度的手术,只能先用药物保守治疗。”
和协已经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医院了,连和协的心外科主任都没把握做、做不了的话...何永还有救吗?
李明宇近乎失态地攥着潘弘化的手,眼含希冀地问,“那潘主任知道哪里的医生能治这个吗?哪里都可以的,无论哪里,我们都可以想办法。”
即使是经历过无数次,但面对病人家属带着希望和哀求的目光,潘弘化还是觉得心头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