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世之子[快穿](100)
否则,他们当真不知晓接下来会怎么办。
或许世界会因他们不管不顾放开手脚的战争毁灭一半?
或许他们会全然堕落,神树会悲伤而痛苦的放弃庇佑他们,他们终身流落于深渊。
或许……
或许么都不会发生,他们会仿佛平静般生活在大陆上,等待着四国的又一次“召唤”,等待着永远也不知道可不可能等到的幼崽。
可心死了还不如身死了。
沈白蜷缩在云师怀中,眼泪抹在他身上。
云师抱着沈白,金瞳依然平静。
平静到近乎死寂。
下山的太阳落到他眼中,将最后一点光芒带走,只剩下小小一点阴影。
沈白感觉云师低下头,他似有所感般对上云师的眼睛。
云师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他是我死去兄长唯一的幼子。”
沈白徒然感到一阵击打胸腔的憋闷与难受。
云师最后说,“倘若他还在,你应有一位爱你如命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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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巫祝于夜晚降临之前抵达了森林,战车停驻于冠带的领地之上。
沈白总觉得这个黄昏过于漫长了,月亮姗姗来迟。
灵鹿站在森林边缘哒哒蹄子,宁静而仁慈的眸子倒映出他们的身影。
它身后是茂密到深邃的绿海,层层树木起起伏伏,宛如大地的呼吸。
“呦……”
沈白惊恐却又感到理所当然地听懂了冠带的话。
“你竟然还没死呢。”
冠带是不是在骂人!
沈白咽了咽口水,无声后退再后退,将云师孤零零落在原地。
冠带上前三步,注视着云师。
它还记得云师海浪般的长发和他金色的眼瞳。
正如百年之前的云师,他依然是这个样子,只是身上的气息平和了许多。
兄长消逝后,他回避了与冠带的会面,正如南方永远都不会见到兄长一般,他也不会再见冠带。
他仿佛从未从那场血腥的梦中走出来。
云师缓缓收紧手,注视着冠带。
它还是最初的样子,眼睛温柔如初。
……直到现在。
半晌,他低声唤到:“冠带,好久不见。”
灵鹿撞进他怀中,不住地顶他。
沈白先一步躲开,抖抖小尾巴躲到南方身边。
而南方早已被沈白的小尾巴和小绒兔耳朵吸引了,眼睛微微睁大。
“呦?”它闻了闻沈白,急切地问询。
沈白咳嗽一声,耳朵红了:“我、我返祖了,我才不是小绒兔的幼崽,不能到森林里养的。”
南方微微歪头,遗憾地叹了口气。
它叼住沈白的手臂,慢悠悠晃到距离云师与冠带不远不远的地方。
冠带正整理自己的仪表,而被冠带撞进怀中的云师也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只不过他的衣服带着两个被鹿角戳出来的洞。
沈白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笑声。
“云师……笨笨。”沈白抖抖小尾巴。
南方的视线忍不住停在那里。
它瞅了瞅云师,又瞅了瞅幼崽,短时间内再次叹了口气。
只有神树知晓,他瞧见幼崽长着耳朵与尾巴时多么惊喜。
他是巫祝的幼崽,一点也不耽误他也是森林的孩子啊!
它相信巫祝并不会拒绝来自森林的大神职权柄。
南方第三次叹了口气,抖抖耳朵,不由得移开视线。
视线……视……嗯?
南方的视线缓缓移回来,定格在沈白胸口垂落的项链上。
一根它颇为眼熟的东西缀在上面。
……它半身的鹿角。
象征着半个森林权柄、仅次于它们双身的权柄象征。
它还在考虑的时候,半身早将权柄递了过去。
……哈?神职权柄是这么好的得到的东西吗?
南方踢了踢蹄子,对上幼崽纳闷看过来的视线。
它朝着幼崽微微一笑,翻着白眼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沈白:“……?!”
沈白发出尖锐爆鸣:“云师!冠带!”
“南方它怎么昏倒啦!”
冠带连头都没回,蹄子踢过去一颗石子。
南方睁开眼睛,熟练地躲开石子。
沈白蹲在它身边,眨着眼睛茫然看着它。
“真的没事吗?”沈白小声问他,祝力盘旋在身边蠢蠢欲动。
想了想,沈白还是将祝力赶跑了。
南方虚弱的呦了两声,低下头,向沈白展示两株宛如珊瑚般的纯黑鹿角。
沈白眼睛一亮,“让我摸吗?”
南方点了点头。
沈白吸取上次摸冠带鹿角,摸下来一小截的教训,这次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然后又从鹿角上摸下来一小截鹿角。
沈白:“……”
南方:“……”
他们面面相觑。
沈白茫然地低下头,注视着自己手中怔了一会,泪水慢慢绪起。
南方骤然跳起来,惊慌地呦呦呦。
“什么?你故意掉的?”沈白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可是冠带给过我了啊?”
南方无奈地呦呦两声,俯下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幼崽的脸颊。
冠带掌管的是森林的光明,而它行走于阴影当中。
尽管这并不代表太阳与月亮起落而更迭的光暗,但却是完整的权柄。
南方顶了顶沈白,促使他向后看去。
隐约泛着诡异恐怖的深幽森林向他敞开,宛如吞噬一切的巨口,腥臭与涎水一并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