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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性不改[破镜重圆](6)

作者: 洗千秋 阅读记录

林琛笑了笑,换粤语说:“是么,见笑了。”

侍者端酒水来,时雨选了杯果汁,坐在花园一角和林琛闲聊。

话匣子打开的关窍,无非是港岛有什么趣事,姓孟的大家族有什么新闻。边角料说了几个回合,也没引到生意场去。

林琛:“大事上报纸,时小姐都看过,比起聊这些,不如继续说那家酒楼。”

时雨:“可惜,很久没去了。”

酒会还没正式开始,时雨和林琛已经交谈快一个小时。

陈启走出室外,本想找个地方透气,没想到出门更无法呼吸。

他看到盛放的花丛里,时雨和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说话,脸上笑容不断。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光,天天都没笑容呢。

陈启早就发现,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真心,时雨都笑得很好看。

气氛正好的时候,陈启埋在她的肩窝说:“宝宝,以后可不可以只对我笑。”

时雨哼了两声,埋怨:“你别太深,出去。”

陈启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但也没法忽略时雨这一句话。他被卷进浪潮,欲海里沉浮,忘了讨要那句承诺。

前任见面就这点不好。

陈启想,我站在这里,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笑了一笑,我就能想到风月无边。继而想到残酷的后续,隔三载春秋也能命中他心脏。

“先生,抱歉!”

遐想终止于侍者的失误。陈启被撞了一下,手上挽的西服外套没事,衬衫被红酒沾湿。

这边动静打断时雨和林琛的交谈,陈启得偿所愿,却着实高兴不起来。他立刻转身离开,连一句“没关系”都来不及对侍者说。

时雨看着陈启离去的方向,很久没挪开眼。

林琛问:“是时小姐的朋友?”

时雨毫不犹豫起身:“是同学。抱歉,失陪了。”

她急匆匆走回室内,穿过手织地毯由头铺到尾的长廊,站在一间贵宾休息室门外。

宴会主家是她,她额外安排陈启在这间,但不知道陈启是否需要帮忙。

刚才闯了祸的侍者也跟过来,连连道歉。

时雨对他说:“最快的速度找一件白衬衣,必须是……”

一瞬间,时雨想到陈启常穿的两个品牌,话到嘴边,又觉得一时半刻可能没法找到。最后,她改口成只要求特定面料,还把陈启的尺寸报了一遍。

侍者战战兢兢离开,压根没空想时小姐为什么这么了解客人的身材信息。

处理完这些,时雨在门口愣了两分钟,安慰自己:来者是客,照应嘉宾是她作为主人应该做的。

然后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门开了。

时雨甚至没看清陈启的脸,就被他拽进房间,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

脏衬衣随意地丢在沙发上,陈启裸上半身,跷腿坐着,墨色眼眸直勾勾看向时雨。

他的身材比以前更好了,肌肉练得有型,不至于夸张。腰下蝶形胎记明显,仿佛立刻就能振翅飞出。

时雨匆匆扫了他一眼,随即收敛视线说:“抱歉,招待不周,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陈启想过很多次,再见会是什么情形。也想过时雨会说“抱歉”或者“对不起”,但绝不是现在这样,为一件无足轻重的白衬衣。

他想听:抱歉,我不是真想和你分手。我只是脑抽了发疯了我现在后悔了,陈启,我还是喜欢你。

现实告诉他,这是痴心妄想。

时雨仍然关心他,就像关心其他任何人一样。高中借全科作业给同学抄,大学偷偷给家里破产的同学交学费。谁失意都能从她这里得到一句“你还好吗”,陈启跌倒无数次才肯承认,自己不算特别。

“多谢时小姐关心,我已经让人送替换的衬衫来,请时小姐原谅我延迟出席。”

“时小姐”三个字尽显疏离,时雨不会不懂他什么意思。

“没关系,”时雨温婉笑着,“最多是赶不上主宴,不至于赶不上第一支舞。”

陈启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焦灼。第一支舞,时雨会选谁做舞伴?他总不能连做备选的资格都没有。

白衬衣必须马上送到。

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时雨待不住了,率先问:“你把我拽……请进你的休息室,有什么事吗?”

陈启说:“没事,只不过担心时小姐在外站着会累。”

休息室门锁是带小范围监控功能的,时雨忘了。

“我还好,”时雨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尽量平稳说话,“陈先生若没有需要帮忙的事,我就先走了。”

陈启语调淡漠:“照顾客人不该是酒店服务人员的工作吗?早前听说时小姐为人善良,没想到连自家员工的工作都能参与分担。”

明显的阴阳怪气,时雨听得出来。

“不至于,”时雨浅浅笑着,“再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额外照顾些是应该的。”

陈启说:“那就多谢老同学了。”

老,同,学。

时雨假笑以对,反客为主问:“陈启同学,你知道今天晚宴的主题是什么吗?”

陈启的眼神越发冰冷:“我以为不知道的人是你。”

明摆着的相亲会,时雨为什么接受,陈启又为什么要来?

时雨:“我当然知道,那你呢?”

陈启:“家里的命令。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时雨:“你的意思是,要是没有家里的要求,你不会来。”

陈启不回答。时雨感觉自己快窒息了,果断转身,手脚僵硬地走出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