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我某颗星(128)
“他做饭啊。”阮季星往锅里加粉条,“他周末加班的话,早上会做好再走,我中午用微波炉叮一下就行。”
谢晓羽感慨道:“啧啧啧,真是当代贤夫良父典范。”
“哼,但卫生都是我打扫的好不好。”
谢晓羽从善如流地夸道:“你也很不错,当代三好女人楷模。”
阮季星以手作话筒,递到她面前:“请问是哪三好?”
谢晓羽卡了会儿壳,憋出一句:“你好我好大家好。”
“切。”
冯清莹笑笑,说:“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互相扶持,才走得长远。”
“班长,你怎么这么有感悟?”
“因为我爸妈就是太自我,都不愿意迁就,也改变不了对方,才离婚的。”
阮季星颇有同感:“确实,谈恋爱和过日子不一样,风花雪月过渡到柴米油盐,我也适应了很久。”
谢晓羽又问:“阮同学,请问你又有什么感悟?”
阮季星压低声:“比如,他居然也会放屁。”
“啊啊啊!”谢晓羽失声尖叫,“你让我怎么想象沈轲顶着那么帅的一张脸放屁的样子?”
冯清莹说:“原谅她吧,她脑子里的帅哥美女都是喝露水的。”
戚蓝始终没怎么搭腔,不过她本就话少,也就没引起她们的疑虑。
约莫九点,沈轲回来。
冯清莹识趣地率先起身,“星星,我们先回去了。”
“好,拜拜。”
阮季星送她们出门,转头见沈轲在弯腰收拾她们剩的垃圾。
她从背后抱住他,笑眯眯地说:“我男朋友可真贤惠。”
沈轲将垃圾袋拎出来,又套了一层,想放到门外,明天再丢,但被抱着,行动受限。
他无奈道:“小树袋熊,能让我先干完活吗?”
阮季星乖乖放开他,“你吃过饭了吗?我给你下碗面?”
她的厨艺也就到把面条、饺子煮熟的水平为止。
他晚餐随便垫巴了点东西,但还是应了声“好”。
等阮季星煮好面,他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还给你加了点剩的肉和丸子。”
她将一大碗面放到他面前。
沈轲坐下,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搅了一筷子。
他沉默片刻,委婉地提醒她煮多了:“星星,下次如果你觉得下的面少了,那就是刚刚好。”
她听出来了,懊恼道:“唉,我真的每次都控制不好量。”
“你还吃点么?”
她摇头,“我吃不下了。”
但见他吃得香,又有点馋,让他喂她一口。
沈轲边喂她边说:“不是说要拍视频,不能再胖了吗?”
和他住在一起,他经常琢磨各种好吃的投喂她,本来她还挺挑食的,逐渐演变成他做什么她都吃。
然后……足足胖了七斤。
阮季星咽下才说:“反正不吃这一口也不会瘦。”
他笑着看她,“还吃吗?”
她干脆走开了,“坚决不吃了。”
沈轲吃完,洗了碗,回了个工作电话,进房间,见阮季星换了身瑜伽服,在跟视频练哑铃,满脸通红。
她看他一眼,说:“你先去洗澡吧。”
他倚着门,像耐心的猎人蹲守猎物,待她练完,一把将她横抱起。
“你干吗?!”
“练完无氧再紧接着练有氧,效果会更好。”
要不是同居这么久,已经见识过他犬皮底下的狼性,阮季星也没法秒懂。
她微微喘着气说:“我还没洗澡。”
他满无所谓:“一起洗不就好了?”
“……”
阮季星最后连抬手指的力气也没了,懒懒地趴在床上。
沈轲手洗了她的贴身衣物,晾晒在阳台——那里还挂着他的衣物。
时至今日,他依然为“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件事实而恍惚。
终于能够理解,“生活”是一个连续动词,而其连接的主、宾语是“他”和“她”,加上一切日常零碎,构成了一篇完整的,专属于他们的诗章。
或许是因为,他从小没有真正感受过长久的幸福,内心还有恐惧、焦躁,担心这样的日子转瞬即逝。
人世的确无常,那他们庸俗的相爱,又能持续多久?
突如其来的悲观念头令沈轲迅速地从方才的欢愉中抽离,他开始无由得感到心慌。
像是过去经历的苦,受的痛,一同涌了上来。
像是为了确认她存在的真实性,他紧紧地拥住床上的女孩,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里:“星星,我爱你。”
阮季星掀开眼皮,抚了抚他的脑袋,头发还有点湿润,显得他格外的柔软,甚至还有点儿可怜。
“怎么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摇了摇头。
后来他想,也许是母子之间某种奇异的心灵感应。
凌晨时沈轲接到电话,医院打来的,要给赵若华下病危通知书。
“病危?”他半晌没回神,“我妈什么病?”
“你先尽快过来吧。”
沈轲等不及白天的高铁了,他找程世镜借了车,打算自己开回S市。
被吵醒的阮季星听完了全程,她忧心道:“你一个人可以吗?我陪你吧。”
“不用,你明天还要上班。”他没有往最 坏的方向想,尚能保持理智,“如果需要照顾,你跟着东奔西跑也很累。”
她握了下他的手,“那你开车千万注意安全。”
“嗯。”
他走时慌忙得忘了给她道别吻,往常他去上班前都要和她亲一下的。
白天上班的时候,阮季星有点心不在焉的,一直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