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我某颗星(80)
阮季星:“?”
你自己不是能上来拿吗?为什么非要我给你?
下一秒,她懂了——
是因为唐天和说的那句,“女生给我送水”。
她一边腹诽他幼稚,一边找到他的水瓶,拧开,递给他,说:“你是小学生吗?”
沈轲泰然自若地“嗯”了声,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滑动,水混着汗滑过理得干净的下巴,青筋贲起的脖颈,没入衣领。
举手投足间,又流露出一股成年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有够矛盾的。
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春天到了,雄孔雀在争先恐后地吸引异性?
沈轲揉了下她的头顶,说:“又在心里骂我?”
人或动物,对于喜欢的异性,总会下意识地通过触碰对方某个部位表达喜爱。
于他,便是她的头发。尽管她想不出原因。
阮季星已经无力阻止他碰她脑袋这件事了,并且渐渐习惯,但是——
她抱怨:“都怪你,搞得我现在只能天天洗头发。”
她可不想被他摸到一手油。
沈轲笑了下,转身,一众人看过来的眼神充满暧昧,他略略挑起眉梢。
这落在唐天和的眼里,无异于挑衅。
靠。
唐天和暗骂一声,嫉妒死了。
观众开始离场,冯清莹这才大梦初醒般,“哪个队赢了?”
“不是我说,班长,”唐天和大跨步上来,蹲在她面前,一脸委屈,“你真的在篮球场做了一个多小时Excel啊?”
“这个表要得急,十二点之前就得交。抱歉。”
这句道谦倒是真情实意的。
“我们球队待会儿要去聚餐,你去吗?”
冯清莹疑惑道:“我?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去干什么?”
唐天和卡了一下,示意阮季星,说:“你是家属的家属。”
冯清莹说:“诛九族都诛不到我,得了吧。”
唐天和正经没两分钟,憋不住,“噗”地笑出声,又问:“你真不去啊?”
“不了,我下午还有事。”她合上电脑,朝他笑了笑,“恭喜你们啊。”
唐天和蔫了。
他感觉沈轲追阮季星也没这么难啊。
不对,他压根没追。
怎么轮到他,就屡屡受挫呢?
唉。
第40章 心里下着一场雨
沈轲预想中的两人“约会”, 变成了四人同行。
唐天和浑然不顾他黑成锅底的脸色,缠着阮季星像盘审犯人那样问东问西。
“她喜欢吃什么?”
“她喜欢看电影吗?”
“她信不信星座?我之前测了一下,我跟她还蛮配的。”
阮季星被问得晕头转向, 还没思考完上一个, 他下一个问题就接踵而来。
谢晓羽残忍地说:“我觉得吧,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干什么都喜欢;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干什么都烦。你就不是她的心动男嘉宾。”
唐天和不以为然:“感觉是玄学,没有一成不变的标准。说不定我多在她面前刷刷存在感,她就被我打动了呢。”
“非也非也。”
谢晓羽故作深沉地摇头, “你要是了解班长的话,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她无论做什么,都严格按照自己的一套标准来。包括找对象。”
“还是不是朋友了?你怎么净泼我冷水呢?”
“我是劝你早日放弃幻想,认清现实。你看陈师瑶, 人家就很有自知之明。”
“那老沈已经有红玫瑰了,班长又没白月光。”
沈轲淡淡瞥他一眼,“别扯到我身上。”
唐天和说:“我的意思就是,只要位置空在那儿, 我就有机会抢一抢。”
谢晓羽:“你当抢板凳呢。”
阮季星举手,“打断一下,我有话说。”
唐天和:“有事奏。”
“实践检验真知,不尝试怎么知道结果?至少班长目前还没有明确表示抵触,我支持你追班长。”
唐天和好感动:“阮同学,我正式宣布, 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轲不悦地蹙着眉, 肘弯顶了他一下。
“别吃醋,老沈, 兄弟是兄弟,朋友是朋友,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沈轲:“……”
他不动声色瞥了眼阮季星,后者摸了摸鼻头,没作声。
身边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朋友以上,恋人未达。
他们达成一种无言的默契,始终没有越过最后一道界限。一起吃饭,上课坐一块儿,但没有牵手,拥抱,或者亲吻。
谢晓羽无法理解,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阮季星跟她说的是,她在等这份感情落地。
少年人的喜欢,像浇灭盛夏酷热的暴雨,融化凛冬积雪的暖阳,但怕它来得迅速猛烈,消退得却无声无息。
她猜,沈轲也在等,于是留给彼此时间。
坦然说,她也很享受这阵子的相处。
晚上入睡前,反复拿出各种细节雕琢,打磨,抛光,让它变成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珍而藏之。
比如,上课时,他递来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她的简笔画肖像。
比如,排队打饭时,他玩儿似的编着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疼,怒而拍开他的手。
再比如,他找她要了一根皮筋,戴在手腕上,她问他干吗用,他说辟邪,后来她脑袋转过弯来,懂了,确实没有女生随便找他要联系方式了。
……
一点一点地,堆满她的藏宝匣。
而唐天和跟沈轲是天差地别两种类型。
沈轲心里就算卷起海啸,面上也不会袒露过多。
唐天和憋不住事,性子又外向,他买了一堆好吃好喝的“贿赂”阮季星,让她帮忙当僚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