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我某颗星(81)
但阮季星不想背叛朋友,又耐不住唐天和软磨硬泡,左右为难,只好征询冯清莹本人的意见。
冯清莹说:“没关系的,只要不过分。”
阮季星应了好,又见她脸色不太好,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点耳鸣,头也有点晕。”冯清莹闭了下眼,呼出一口气,“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既然她这么说了,阮季星也没太放在心上,“那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是周日,阮季星没什么事,早上多赖了会儿床,意外的是,冯清莹居然还没起。
阮季星想着,她可能最近累了,便放轻手脚洗漱。
“哗哗”水声中,阮季星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
关掉龙头,问:“怎么了?”
冯清莹没有回答。
那是她听错了?
阮季星疑惑了一会儿,洗完脸,拿着杯子去饮水机接温水。从冯清莹那儿学来的习惯,早上喝杯温水润润肠胃。
“星星。”
这回她能确认,是冯清莹的声音。
阮季星小跑到冯清莹床铺边,仰着头,“我在呢,怎么了?”
冯清莹掀开床帘,脸色苍白地扶着护栏,“我听不清你说什么,我头好晕,还感觉恶心,你能不能帮我叫个车?”
“你要一个人去医院吗?你这样怎么去?我陪你吧。”
刚说完,阮季星旋即反应过来。
她说她听不清。
阮季星找来手机,因为慌乱,频频打错字,好不容易打完整,递到她面前。
冯清莹点了点头。
阮季星又问:你能下来吗?还是我扶你?
冯清莹说:“可以。”
阮季星生怕她摔着,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护着。
没想到,她不仅脸色差,手也是冰凉的,手心还冒着虚汗。
谢晓羽去参加社团活动了,戚蓝还是照常上家教,以赚取生活费。
这会儿,只有阮季星一个人。
可她根本不熟医院,也没有照料病人的经验。
她下意识地想到沈轲。
电话拨过去,很快通了。
“沈轲,你能陪我去医院吗?现在,立刻,马上。”
阮季星的声线宛若琴弦般发着颤,因为大脑一片空白,已经理不清说话的逻辑。
“你在宿舍?”
“嗯。”
“等我。”
说完他就挂了。
旁边的冯清莹靠着桌子,眉心蹙得很紧,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阮季星不停给予自己心理暗示:不要慌,冷静,冷静。
她找了件外套给冯清莹披上,又把彼此的身份证、银行卡都装进包里,扶她下楼。
六楼,在某些时候,实在太“蜀道难”了。
下到一半,一段急促的步音停在面前。
男生一路跑过来,喘着粗气。
阮季星看着他的脸,愣了,你怎么上来的?”
宿管阿姨平时严防死守,严令禁止男生进入女生宿舍,上次唐天和也没能进来,沈轲怎么做到的?
刚问完,看见在他身后,慢了几步跟上来的宿管阿姨。
她叉着腰骂:“同学,谁教你随便闯女生宿舍的?你哪个班的?我要通知你们辅导员。”
得,明白了,硬闯。
沈轲置若罔闻,一把拉过阮季星的胳膊,上下扫了她一遍,又盯住她的脸,声音透着藏不住的焦急:“你哪里不舒服?”
她还蒙蒙的,摇头,“不,不是我,是班长。”
他紧张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所以,他以为是她出事,才这么紧张?
她也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造成他这番误会。
阮季星说:“我叫了车,应该快到了,我们先出去。”
他看向冯清莹,问:“需要帮忙吗?”
冯清莹隐约听得到一些声响,却像是闷在沙子里的,辩不具体。
她胸口起伏着,像是呼吸困难。
阮季星不确定冯清莹是否愿意接受异性的肢体接触,哪怕情急,也许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冒犯,便选择求助宿管:“阿姨,我室友不舒服,您能帮我扶她下楼吗?”
“这是咋了?”
“我也不知道,我朋友是担心我们,您别跟他计较,他不是故意的。”
宿管阿姨答应不追究沈轲的鲁莽行为。
“谢谢阿姨。”
“不客气,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哟,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平时得好好照顾自己啊,生命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宿管阿姨到底是嘴硬心软,还拿了把伞给阮季星,说是待会儿要下雨。
*
阮季星带着冯清莹做了一系列检查。
医生说是突发性耳聋,可能是最近压力大、焦虑、睡眠不好导致的。
他一边开着单子,一边说:“先去吊个水,吃两天药,下周再来复查一次。”撕下单子,“去一楼大厅缴费领药。”
阮季星接过来,担忧地问:“医生,她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这个不好说,得看恢复情况。”
“她还这么年轻,万一,万一……以后听不见了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放平心态,注意休息,说不定很快就康复了。”
冯清莹被她握着手,全程没有怎么说话。
输液室。
阮季星看了看点滴瓶,又环顾一圈周围,男女老少都有,但大多有家人陪同。
她打字说:班长,你是不是还没跟你爸妈说?要不然,我帮你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冯清莹摇头,“不用了,没多大事。”
阮季星瞪大眼:还不大?!你都听不见了!
冯清莹坚持:“星星,真的不用了,你不要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