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半夜,阎王来哄小瞎子睡觉(23)
他就用这只能捏死人的手挑起陆言下巴。
陆言半跪在地上,缓缓掀起眼皮朝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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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怕爹被人欺负,便趴在房顶上,两只爪子轻轻捧起琉璃瓦。
它掏了一小条缝隙,凑过去,往下一瞧。
黑炭似的小猫好奇的盯着屋中两人。
陆言跪着。
樊静伦坐着,手上用力掐住陆言的脸。
他掐得重,被掐的地方立马就见血色了。
三三气得心口一鼓。
它就说呢!
这府上除了樊家人,谁敢欺负陆言啊!
陆言被掐了也不吭声。
樊静伦凉凉一笑。
“陆言,你安静得像狗一样。那就这样吧,你要是每天都让我开心了,我就让樊璃和你儿子都好过些。”
陆言:“您要怎么才能开心?”
樊静伦丢开手:“自己想。”
陆言点了点头,端上一碗鱼食。
樊静伦:“做什么?”
“让您喂鱼开心开心。”
“……”
樊静伦把满碗鱼食打翻在地,一脚踹开碎碗,冷着脸出了门。
他径自来到西脚院,冷哼一声。
那小瞎子还没回来。
樊静伦几步进屋把那不怎么软和的被窝抖乱,抖成狗窝。
然后送上一个脚印潇洒离去。
没一会儿又折回来,定定望着从床上翻出来的零嘴。
这零嘴是陆言的钱买的,陆言的钱是他给的。
四舍五入,这零嘴就是用他的钱买的。
他把零嘴拿走,吃着樊璃的零嘴,来到安定院。
安定院是樊悦的院子,她性子好动,动辄像大马猴般上蹿下跳。
于是南康侯就给她的院子拟了这个名字。
意思是要她安生文静一些。
这时,樊悦正在安定院里和大黄猫打架。
樊静伦一看她拎着鸡毛掸子跟猫对打,还打输了,森白的脸上便是一沉。
又见她穿着一身鸡零狗碎的裙子,大黄猫一爪挠去,把那碎布巾巾挠得嘎嘎“掉毛”,一条条的落了一地。
樊静伦眼皮一抽。
这裙子和那满头飘零的小绺环发在风雅人士嘴里叫“飞襳垂髾”,杂裾裙子像往下倒开的三角花,腰下缝着五颜六色的细长带子,风一吹,群魔乱舞。
樊静伦:“把你这身狗皮换了……脸上涂了鸡血,怎这般红?”
樊悦撅着脑袋:“这是飞仙裙!脸上涂的胭脂,你没见过胭脂么?族学里的人都说好看!”
樊静伦冷声道:“他们眼瞎了,你也瞎了不成?难看死了,擦掉!”
樊悦被兄长毫无缘由的指责一通,立马反唇骂道:“你就是想女人了,憋的!”
樊静伦板着脸,一柳条抽到她小腿上。
她嚎了一声,如泥石流过境般跑去王氏院子,兄妹俩又在那边搅出一把不小的阵仗。
主院闹得鸡飞狗跳,西脚院也不平静。
樊璃回去摸到自己遭了乱兵洗劫的床,登时跑出去,围着整个侯府骂了一圈。
侯府动荡,所有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王氏趁儿子来了主院,便就胡婆子的事吵了一场。
她吵输了。
于是一肚子气化为怒火,平等的波及了她身边的所有人。
霜华是她的贴身侍女,向来温婉解意,这次也被气昏头的王氏挑了刺、施了鞭子。
霜华红着眼眶,来东院找到陆言。
第22章 收拾床
霜华发髻散乱,眼眶还是湿的。
她对陆言说道:“世子有气,我们底下的人就不好过,近日都是你跟在他身边,可知道出什么事了?”
陆言挑着眉没说话。
霜华抬袖擦了擦眼,轻声道:“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读书,受气也好奉承也罢,这份差使我是万不能舍去的,陆哥,今日来找你是没办法了,你……”
她望着陆言清俊的眉眼,舌头突然打了个结。
霜华眼尖。
在府中待了五年,世子对陆言这个俊俏风流的管家是什么心思,她遥遥把两人扫一眼就知道了。
霜华垂首说道:“你知道世子的脾气,能哄就哄,不能哄也别故意装傻惹他动气。”
“他那身子骨本来也不大康健,气狠了倒了下去,府上又要乱。”
“陆哥,大家都不好混,如今他谁也不要,就只要你在身边,你就当是哄孩子,对他上心些吧。”
陆言没搭话,眸光轻动,望向漂着几条鱼的池塘。
得,那二世祖又砸鱼了。
陆言吩咐小厮把鱼送去厨房,他在池塘边站了一会儿,朝樊静伦的书房走去。
对方背靠椅子,双腿交叠搭在案上,惨白的脸藏在暮色中,尖利的下颔被火盆照出一条暗红的线,静静解着那一天都没能解开的九连环。
陆言来到椅后,倾身将九连环接过摆弄片刻,解开了。
陆言:“天快黑了,还有一堆账没算完,我只能挪出一炷香时间。”
樊静伦:“那我要给你多少钱?”
陆言望着对方冷冰冰的侧脸,拨开那素衣交领:“这种事不收钱。”
樊静伦丢开这只探入衣下的手:“起开。”
陆言没把他的话当真,站在椅后,俯身从背后虚虚环住对方,再次伸手。
修长指节拨开腰带,没入衣衫,往下。
椅中人双眸失神的望着火盆,仰颈。
随即隔着椅背,偏头向陆言肩膀咬去。
咬得极重。
良久,陆言捏着他后颈将他拎开,擦手要走。
袖子一紧。
对方扯着他衣袖,凤眼凶戾的瞪着他。
“你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