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考夫大步向前,朝着与平克顿侦探约好的上车方向走。
提醒肩上的雷欧:“我这个挤奶工,时常摆弄奶牛。你比奶牛轻多了,不到奶牛的零头重。只要你不乱扭动,保证你不会摔。”
说雷欧比奶牛轻,这句是真话。
一头成年奶牛的重量是六七百公斤。
雷欧瞧着十来岁,不能说他骨瘦如柴,也是轻得像只猴。营养的缺乏让他只有三十公斤左右。
雷欧被突发的变故弄得脑子一团乱。‘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做什么?’
慢了三秒,他终于重新启动正常思维。
第一反应是把嘴里的布团吐掉,但整个口腔被堵住,居然很难吐出布团。
却不敢胡乱蹬腿,真怕被摔在地上。那一摔是非死即伤,他一点也不想尝试。
雷欧不再挣扎,向绑架式救援他的两人发射眼刀。
这是哪里来的农妇?怎么这样暴力?自己之前居然觉得她们多愁善感,是为演出哭泣。
莫伦憨厚地笑了笑,“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顺手帮你一把,不忍心你被抓住关入看守所。今天帮了你,但愿善意会隔空传递,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人也能帮一帮夏莉。”
说着,莫伦的眉宇间满布忧愁,幽幽叹了一口气。
雷欧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谁是夏莉,她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莫伦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只需往前再走两条小巷,就到了与平克顿侦探约好的上车点。
十分钟后,马路近在眼前。
却听到身后不远的岔路口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男人的呵斥声。
“纽约警察办案,前面的三个给我站住!你们是不是从‘黑熊剧院’逃出来的?!”
莫伦差点笑了,这是新手警察吧?哪有这样抓人的?
目前方位离开剧院建筑物一千多米远,谁会主动承认自己去看过非法演出?
回头,看到一个面嫩的年轻警察。
与他相距二十米,他的右手握着警棍,正快跑追来。
莫伦佯装生气,“什么破剧院,没听过!我们要去看病,没法停步。”
年轻警察更怒了,抡起棍子就要朝前砸。
“停下!你们身上肯定有演出门票!管你有没有病,有病也得先配合调查!”
莫伦不废话,道讲不通,换一种方法让对方听话。
从手提包里取出玻璃瓶,朝着来人一顿狂喷。
风向加持,辣椒喷雾全都糊到年轻警员的脸上。
他下意识扔掉警棍,闭眼,双手护住了脑袋,但还是吸入了些许烈性辣椒水。
“啊——”
年轻警员被刺激地尖叫起来。
莫伦却已收回“武器”,快步朝前。
继麦考夫与雷欧后,她也跳上了停在路口的马车。
平克顿等三人一上车,立刻扬鞭,快速驾车驶离这块被警方突袭的区域。
绕一圈走得远点,先去找纽约夜间开门的诊所,给红发男孩看脚伤。
等马车跑出五百米,莫伦终于为雷欧取下了堵嘴的布团。
“抱歉,吓到你了。刚才着急逃跑,怕你不小心喊出来,引来纽约警察。”
麦考夫也将反绑雷欧双手的绳子解开,问他:“你的左脚怎么回事?”
雷欧终于重获自由,这才重新感觉到锥心的脚痛。
刚才被扛着跑的几百米是刺激过了头,让他连脚伤都忽视了。
“被一个混蛋推的。”
雷欧没多说经过,下意识朝后缩了缩,依旧警惕地看着强制性救援他的三位沧桑中年人。
雷欧:“你们是谁?要把我带去哪里?”
前头赶车的平克顿回答:“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医馆,给你看脚。”
雷欧皱眉,他不想去医馆。看病花掉的钱,让他下周又要少吃几个菜。
“不用去医馆,把我送回家就行,我找邻居把脚踝扳正。”
麦考夫:“既然把你带上车,就不会半途放下。医药费,我来付。”
雷欧一脸拒绝,他不愿意平白被人帮助。
麦考夫:“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要强的孩子。不是白给你付医药费,我有事相求,想向你打听一些消息。”
雷欧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说没有白捡的好处。
转念就想到了对方要问什么,“是和那个‘夏莉’有关吗?”
麦考夫点头,“对的,夏莉是我的女儿。半年前,她来到纽约,我在一个半月前失去了她的消息。”
把设定好的剧本说了出来。
用词有些干瘪,语调沉重到一板一眼,却正吻合了与女儿失联的农妇形象。
“夏莉最后一次来信,说她去了黑熊剧院。今晚我们去剧院就是想弄清楚她究竟去哪里了。”
麦考夫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期待。
紧紧盯着雷欧的眼睛,问:“你是黑熊剧院的常客吧?过去的一个半月内,你见过形似夏莉的人吗?”
雷欧面对这种慈母期盼眼神,不由咬起嘴唇。
他不忍心打碎对方的希望,但从没在剧院见过夏莉。
雷欧只能摇头,“我每周就去黑熊剧院一次,也不算常客。”
麦考夫失望垂眸,“这样啊……”
雷欧想要说点什么,但也找不到话安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