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重生)(3)
“四殿下来了之后便让下人们都出去了,我们在屋外头,听见殿下在里面和您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走了。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他说什么了?”
思铭苦笑一声,“五爷,我们怎能听得清。”
萧河默然,里屋和外屋隔的远,别说门口的人了,外屋也未必能听见里屋人说的话。
更何况时钊寒不可能一人独来,外屋也有他的身边人把守,他问这些话不过多余了。
想到这萧河的神情略显疲惫,思铭见他不再问话便静静的出去了。
也许外人不明白当年的萧河为何执着于一只值不了多少钱的玉簪,但时钊寒一定知道。
因为那只玉簪是时钊寒为他赢来的,尽管簪子并不适合他。
当年究竟为什么那么固执,跳下羡河呢?
是为了想将簪子送与阿姊的心意更多,还是因为经了某人之手,从而赋予了一层更特殊的意义,舍不得丢呢?
十六岁的萧河,天真固执地喜欢着一个人。
以至于在这之后强行逼着那人娶他,入府为君。
而又几年的时光里,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与分离,野心与仇恨交织之下酝酿而成的苦果,含泪而吞。
夫妻一场,最终不过是两看两生厌罢了。
第2章 他要找个鸟人
虽是大病初愈,萧河却并不愿在府上呆着,他太想出去透口气了。
思铭备好了马车,跳上去握好了马缰,才想起来问:
“五爷,我们去哪?”
萧河想了想,“去西集。”
“西集?五爷,咱们去哪里做什么?”
思铭虽有疑惑,但还是挥下了马鞭。
凌天都的集市分为东西两集,东集出售胭脂水粉、华贵绸缎乃至达官贵人赏玩的玉石珠宝,或是异域美女。
甚至有传言道,只要身上带足了银两,东集的老板必定不会让客人败兴而归。
相对于东集的奢侈糜费,西集则是穷苦人家的炼狱。
在西集,最常见的便是奴隶贩卖的生意。
这些奴隶一部分是凌天都管辖不到的小镇小村,家里的长辈为了一口粮或是一匹布,一个无辜的孩童便被鞭打着来到了这里。
普通的奴隶在西集是卖不上价格的,这里相貌出众的女子与会武的男子倒是抢手一些。
但仍旧价格低贱,几两碎银便被买断了一生。
有的买主甚至会听从老板的建议,买走这些奴隶后,也会定期给他们喂特制的毒丹。
从而不用花费什么力气,也能稳定的控制这些奴婢。
而这些用于控制奴隶行动的毒丹,在西集也是随处可见。
并且卖主之间消息灵通,他们善于辨别凌天都每一个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对达官贵人更为了解,以至于没有逃犯能从他们的手中拿到解药。
一旦逃跑,只能等着毒发身亡,血流而死。
正是因为西集这一套相对完善的措施,让这些贩卖奴隶的老板们赚的更是盆满钵满。
其他各地来凌天都的富贾们,比起东集,更愿意来西集购买足够量的奴隶回去。
除此之外,西集私下里还偷偷贩卖来自天凌境外的异族。
天察府查不到的情报,西集能买到,凌渊司找不到的凶犯,西集能杀。
拿钱办事,还是买凶杀人,在西集显得十分常见。
如此一来,时间长了,东西两集的水便越深,也被搅得越发浑浊。
东集背后的幕后操纵者,只要在凌天都有些权势的人都知道,与当今温皇后脱不了干系。
而温皇后有着除温家之外的好几个士族的支持,更何况她膝下所出的二皇子与朝阳长公主又颇得天武帝的喜爱。
只要不过了线,天武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罢了。
而掌控西集的势力比起东集来说,更为复杂混乱,并非一家掌权,而是多人合而谋之的结果。
因西集失控而上诉的奏折多之又多,天武帝派去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抓去砍了头的也有上百。
被推出来的全是替罪羔羊,正主查不到,或许查到了也未必敢动。
如此一来,过不了多久,西集又如野草般死灰复燃。
西集的商贩并非不怕死,但人活着总有比死痛苦百倍的事情发生。
如此可见,背后操控着他们的人又是怎样可怖的存在。
“五爷,咱们来这,就是…..逛逛吗?”
马车慢慢驶入西集的三讨街,便觉得有数百双眼睛在暗处阴沉地盯着他们。
商贩们穿着过于统一的灰蓝色马褂,认出了萧府的刺绣印花,便个个都笑脸相迎着。
街的两侧站着的奴隶却一个个面色麻木,思铭看着只觉得心里发怵。
“找人,停车。”
出现在三讨街的萧河,和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身着华服肩披狐裘,泼墨般的长发束至淡青色的玉带,抬眸举止之间尽显贵气。
有胆子大的商贩欲上前攀谈,停放好车的思铭正好过来挡在了面前。
萧河更是视人为无物,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一个,那商贩才悻悻然退了回去。
思铭跟着萧河沿着三讨街一直往前走,都未见主子有停下的意思。
“五爷,您是要找什么人?或许我能帮您问问呢?”
听到这话的萧河勾了勾唇角,“看见前面那棵枯树没有?”
”看见了五爷。”思铭顺着萧河的目光看去,仔细打量树下站着的几人。
一个矮小但持鞭的商贩,一个衣服破烂、皮肤黢黑的壮年,还有一个躲在壮年身后浑身都白皙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