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子的白月光重生了(3)
再瞥一眼身旁的男人,苏扶楹心中多了柔情,把手中的青蓝色帕子递给他,“表兄擦擦吧,莫要冻着了。”
裴行砚身体硬朗,一年到头生病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因着苏扶楹的关心,裴行砚还是接了过来。
“多谢。”
马车碾过雪地,因着路面结冰,只得慢悠悠往前赶,车辙错落杂乱。
驾车的小厮赶忙下车,“都是小的不好,让公子等久了。”
裴行砚应声,“无事。”
小厮驾车向裴府驶去,见苏扶楹还立在门口,没忍住说给自家公子听,声音不大不小,“公子,苏姑娘还在门口望着呢。”
裴行砚修长手指掀开侧帷。
远远的见,苏扶楹挥手,少女笑容明媚,是寒冷冬季的一抹灿烂暖阳。
*
苏扶楹进了前院,苏母早早休息去了,只有苏父还在条案旁静坐,一道倩影在身边侍候。
见到倩影,苏扶楹神色冷下一分,“姨娘也在?”
“粗人做的活您何必沾手。哦,倒是我忘了,姨娘自是念旧,改不掉以往在母亲跟前伺候的习惯也是应该的。总归是母亲未曾考虑清楚,下人怎能做惯主子呢。”
“您道是或不是?”
苏家父母十多年感情颇深,即便苏父有两个通房,但不偏宠,后院相处的也好。但柳姨娘是上来的新人,在苏父醉酒后算计有了身孕,不久生下庶子,母凭子贵,在后院无法无天。
上一世,苏家中落,柳姨娘留下幼子,把玉钗金银卷起,走得利落干脆。
苏扶楹对柳姨娘没有好感。
娇媚的女子上前,纱裙轻薄,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声音很嗲,似江南的吴侬软语,“姑娘说笑了,奴是见老爷办公辛苦,想在一旁分担,何来粗人不粗人之说,您说是吧?”
柳姨娘心思不简单,身份也不简单。
若苏扶楹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某个贵人在苏府的眼线。
是太子?还是三皇子?亦或是丞相府庶小姐的人?
第2章 “姑娘漂亮得跟个仙女似的。”
但……
留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苏扶楹并未久待,只坐了一盏茶的功夫。
前院烛光摇曳。柳姨娘娉婷身姿映在门上,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传出,让苏扶楹脊背发凉。
衣袖握着的手帕紧了紧。
雪下得小了。苏扶楹从前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绸缎般的发披散在脑后,点点雪花似梨花点缀。
见姑娘回来了,盈玉领着粗使丫头步子紧了,不过一刻钟,隔间氤氲热气。紫檀木的浴盆散发淡淡清香,水面上浮着生姜片和吴茱萸,盈玉又添了些红的、粉的花瓣。
粗使丫头见姑娘洗浴,相继排着队出去,轻手轻脚阖上门。
盈玉给少女擦洗后背,因着热气,扶楹杏眼蒙着雾气,眼尾细长,瓷白的脸颊被热气蒸腾的粉嫩。
盈玉梳着两个辫子,水灵灵的眼睛透着机灵,夸赞,“姑娘漂亮的跟个仙女似的。”
苏扶楹忍俊不禁,“哪有那么夸张。”
盈玉开口,谈起前些年的趣事逗姑娘开心,“怎么没有,姑娘十岁那年赴宴,丞相府小公子把祖传玉佩都拿出来了,说要送予你当聘礼,您不要小公子还不乐意,最后还是相爷揍了小公子,这事才了。那时候,旁人皆言姑娘生的沉鱼落雁之姿,如今一瞧,果然所言不虚。”
盈玉道的绘声绘色,苏扶楹靠在浴池边上,垂眸,不出声打断。
提起丞相府,苏扶楹想起裴行简的心尖白月光,好奇那位庶小姐不知是怎样的人,竟让裴行简心甘情愿苦等五年。
扶楹想着,往后应是能见一面。
翌日晨起,浓雾还未散去,雾气弥漫,如梦似幻。外头凛冽的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寒意弥漫。
一双玉白的纤纤素手掀开青蓝色纱帘,苏扶楹坐起身,脸颊粉嫩,声音略带些哑,问,“盈玉,何时了?”
“卯时了,姑娘。”盈玉起得早,天蒙蒙亮时就亲自去小厨房把汤药熬上了,之后又赶忙把夫人送来的新衣裙整理好。
盈玉从隔间进来,怀里抱着两身新衣,声音清脆,道,“姑娘可要起身?这是蒋婆子一早送来的,说是让姑娘试试合不合身。”
苏扶楹偏头看过去。
衣裙被盈玉托起,一条烟笼梅花百水裙,一条粉色雪狐棉衣。皆是少女非宴请不常穿的艳丽颜色。
苏扶楹罢手,“收起来吧。你知道的,我不喜过于绚丽的颜色。”
盈玉莞尔,道,“盈玉晓得姑娘喜好,然,夫人遣人告知裴公子今日要来府中,说是商量与姑娘的亲事,蒋婆子强调要奴婢好说歹说劝姑娘换上。”
苏扶楹无言,颔首选了前一条。梅红色裙摆长至脚踝,颜色鲜艳,在漫天飞雪中愈发显眼。
简单用餐过后,便有婢女来请苏扶楹去前厅。
行至半路,见庶妹苏绾绾立在莲花池旁。
隆冬之季,莲池荷叶枯黄,残荷随凌厉的寒风飘荡,离苏绾绾最近处,冰面裂开大口,冰冷的水冒出,瞧着就透着寒意。
苏绾绾是万姨娘所生,比扶楹小一岁,年芳十三。长相清丽,水汪汪的桃花眼透着骄横。
淡粉色裙摆被风扬起,苏绾绾向前走一步,颔首伏身,道,“阿姐安好。”
言罢,苏绾绾起身,瞧着嫡姐身上靓丽的烟笼梅花百水裙,眼底划过嫉妒。
凭什么好的漂亮的都紧着苏扶楹?
这条百水裙天衣阁新品,前个送到府中,苏绾绾求了嫡母好久,无奈嫡母不同意,只得作罢。原来是留给嫡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