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148)
若是旁的缘由,她会去争取,但偏偏是已有婚约在身。
她不会做拆人姻缘的事。
可她心底很难受,很难受,她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该怎么办。
她靠着门缓缓蹲下,抱着膝盖,任由泪水悄无声息落下。
燕鹤自姜蝉衣离开后就没有动。
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即便他清楚怎么做是最正确的,也做了正确的选择,但不妨碍他难过的快要窒息。
若她无意,他自不会这般痛苦。
许久后,金酒推门进来,看见燕鹤的神情时不由一怔,而后才走过来,低声道:“殿下,姜姑娘走了。”
燕鹤闭了闭眼。
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那时已隐有所感,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没追出去。
“殿下,要不属下去追回……”
“让人暗中跟着。”燕鹤睁开眼,打断他:“寒夜路难行,沿路打点好,护送她回去,不要让她发现。”
金酒几番欲言又止后,终是作罢:“是。”
婚约无法退,殿下也不舍得委屈姜姑娘,这是一盘死棋。
无解。
第69章 打起来了?
玉京,东宫。
殿试刚刚结束,圣上命太子备琼林宴,此时太子案前放了此次新科进士的一些答卷,方便太子对琼林宴上的新科进士有一定的了解。
这些答卷太子大都见过,放榜之前圣上宣太子一一瞧过,只是那时封了名姓,如今再看只是要对上名姓。
今年科考很是轰动,以往前三里头能出一个年轻才俊便是难得,而今年前三甲皆是年岁尚轻,一表人才。
最年长的榜眼也不过而立,状元探花则都是及冠之年,且都未有婚约在身,尤其是状元郎竟是内阁杨阁老的外孙,身世显赫,一表人才,更是不少人眼中的佳婿,各家贵女早早定了临街阁楼,昨日游街万人空巷,手帕鲜花都快将状元郎和探花郎淹没了。
京中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阵仗了。
太子曾听小王爷说过,二十年前也曾有过这样的盛况,只是那一次,前三甲除了相国大人都没有好的结局。
探花郎勾结敌国,榜眼与他同归于尽。
太子谢崇已经细细读过这些答卷,只翻了名字粗略过了一遍,最后翻到状元郎时,他的动作微滞。
这篇答卷他曾看的最久,也是最合意的一篇,被点状元在他的意料之中。
让他心绪起伏的是上面的名字。
徐清宴。
昨日他便知晓新科状元乃是杨阁老外孙徐清宴,当时另有要务并未细听,眼下瞧着这个名字,不免让他想起了一位友人,耳边好像又响起故人温润的嗓音。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会考上状元的’
也不知他此次考试是否顺利。
而后,谢崇神情突然一顿,据曾查证,近年考生中没有徐青天这个名字,要么名字或是假的,要么他没有参加科举,若名字是假的……
太子低头盯着那俊逸的三个字,低喃道:“徐青天,徐清宴。”
名字竟越看越有些相近。
“徐清宴是何方人士?”
一旁伺候笔墨的内侍闻言回道:“回殿下,奴才只知新科状元是杨阁老的外孙,并不知是哪个徐家。”
“奴才倒是没听说杨阁老嫁女出京,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奴才知之甚少。”
太子闻言心中疑虑散去了些。
若是京中人士,徐青天对玉京全然不熟,更是从未来过,便不可能是同一人。
“可要奴才去查看户籍?”
参加科举的考生户籍如今都在主考官处,只要去调来一看便知。
“不必。”
谢崇道:“应不可能是他。”
如今人刚中状元,他着人打探,必又会引来一些莫须有的猜测。
还有几日就是琼林宴,届时一见便知。
谢崇随后想起什么,问:“褚二姑娘与小将军何时到?”
内侍回禀道:“今儿个得到消息,褚二姑娘还有两日,而根据驿站传回的消息,小将军也就两日左右进京,若是巧,还能同一天到呢。”
太子合上答卷,抬手捏了捏眉心。
自从回宫他便一直在东宫处理政务,几乎没有出过宫殿,只要不让自己得闲,就不会总去回忆。
只入睡之前,脑海中还是会不受控的浮现那张明艳的脸。
他能做的只有克制。
“奴才昨儿还听了一耳朵,这小将军是偷跑出去的,这才没能跟大将军一道进京。”内侍道:“奴才还听说,大将军怒气未消,正派人在城门守着呢,恐怕这小将军进京就得领顿军棍。”
谢崇怔了怔,还未言语外头便有动静传来,是圣上身边的小太监。
“殿下,小将军不日进京,陛下请太子殿下先将军府一步将人接进宫。”
谢崇与身边内侍对视一眼,道:“知道了。”
小太监一走,内侍便道:“陛下这是怕小将军挨打呢。”
谢崇轻笑了笑。
恐怕不是父皇怕小将军挨打,而是明亲王府,这位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是小婶婶名义上的长兄,多半是小婶婶知道长兄去堵人,才差人送信进宫让他出面去护。
“这位小将军每次进京都是好一番热闹。”内侍笑着道。
上回进京不知怎地惹了公主殿下,被公主殿下提着鞭子追了八天八夜,闹得惊天动地,最后还是乔太傅出面了结了这场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