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59)
姜蝉衣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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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亮,一行人便从裕县出发,往玱州而去。
没有车夫随行,便是云广白和玉千洲一人负责一辆马车,云广白抢到了替两位姑娘赶马车的权利,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十句有五句在问白安渝。
姜蝉衣被问的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恨不得点了自己的睡穴或者吃一包迷药一觉睡到玱州。
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启程时姜蝉衣抢先一步把玉千洲抢了过来。
云广白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另一辆马车,看玉千洲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哀怨。
不知道的还以为玉千洲抢了他的心上人。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进了玱州城。
城门口例行检查,兵卫看见宣则灵惊的怔愣了好半晌,才失声道:“宣姑娘?”
在玱州,宣伯棠名气不比知府大人小多少,几个城门的人自然都认得宣家的娘子。
姜蝉衣没想到宣则灵会在城门被认出来,不由庆幸燕鹤有先见之明,在入城前让她戴了面纱,她的佩剑也交给了燕鹤。
玉千洲称公主喜欢用鞭子,玉京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她的佩剑暂时由燕鹤保管。
并得到了一根一看就贵的要命的鞭子。
兵卫长察觉到动静赶过来,见到宣则灵也是一惊,但下一刻帘子就被合上,兵卫长皱眉看向玉千洲,还没来得及发难就看见了他腰间的玉佩,脸色霎时一变。
“查清楚没有?能放行了?”
玉千洲冷声道。
兵卫见他这般态度,正要出声斥责便被兵卫长阻拦,并往后退了一步:“放行!”
兵卫不由焦急道:“头,宣姑娘在马车上,宣姑娘失踪多日,万一是他们劫持了宣姑娘……”
与此同时,周遭看见宣则灵的百姓也在议论纷纷:“不是说宣家娘子失踪了吗?”
“是啊,说是失踪好多天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闭嘴!”
兵卫长横眉瞪向议论的百姓,又看了眼离开的马车,才扬声道:“赶车的那位是玉家人,看年纪多半是玉家的公子,里头那位姑娘看着身份贵重,却不知是哪家娘子。”
众人闻言皆感震惊。
宣姑娘怎会和玉家扯上关系,还让玉家少东家亲自送回来?
且也没听说玉家有娘子啊?
这时另一个兵卫后知后觉道:“马车里那位戴面纱的姑娘的身份还没检查呢。”
兵卫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他:“还查什么查,赶紧去府衙禀报。”
兵卫连忙应下:“是。”
兵卫走后,另一人才低声道:“头,我听说今日解家来人了,多半是来退婚的,宣姑娘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提到解家,兵卫长脸色一沉:“退便退,本来跟宣姑娘定婚的也不是现在那位!”
当谁稀罕他解家!
如今那解大公子,比之前那位差远了!
随后,兵卫长似是想到什么,眼底浮现几丝异光,玉家少东家亲自送姑娘回来,难不成这桩婚事果真有回旋的余地了。
如此,可就太好了。
玉家背后是明亲王府,又是皇商,可半点不比姓解的差。
解家仗着在京中的大房狗眼看人低,若姑娘能与玉家结亲,也算出了口恶气!
“你们好生盯着,我去看看。”
“是。”
马车上,姜蝉衣眉头紧皱:“不是已经将你和我……和公主同行的消息告知你母亲了,他们方才怎还会说你失踪多日了?”
宣则灵也已经听见了,脸色一片煞白:“母亲一定会派人来玱州的,难不成是消息还没送来。”
他们这一路脚程并不慢,送信的人没到不是没可能。
“不会。”
马车外传来玉千洲的声音:“送急信平江到玱州再慢也就十天。”
而他们走了半月了。
“且玉家已经拦下了宣姑娘失踪的消息,就算宣姑娘与公主同行的消息还没传来,玱州也不应该收到宣姑娘失踪的消息,且百姓都已经知晓了,此时怕已经是满城皆知了。”玉千洲沉声道。
姜蝉衣闻言推开车门,问道:“那怎会如此?”
玉千洲眼底戾气横生,他很确定玉家将人截住了的,要么是宣夫人后头派人送宣姑娘与公主同行的消息被人拦了,要么,就是宣夫人派出来的人或是身边的人有问题。
“宣姑娘不妨想想,你若毁了名声对谁最有利?”
宣则灵一怔,喃喃道:“可我没与谁结过仇……”
她话音一滞,惊道:“难道是解家!”
姜蝉衣疑惑道:“可解家不是想要履行这桩婚事吗?”
宣则灵也想不明白。
那位解大公子几次三番对她示好,看着并不像是被逼迫的,但除了解家,她一时也想不到别家去。
“或许,解家不是不想解除婚约。”半晌后,又听玉千洲沉声道:“只是他们不敢违抗大房的意思,可若因为宣姑娘名声受损而前来退婚,就不一样了。”
姜蝉衣和宣则灵双双怔住。
一个小娘子长居深山,涉世未深,一个养在闺阁,后院安宁,哪里见过这样的龌龊手段,愣是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蝉衣突然道:“玱州最热闹的茶楼在哪里?”
宣则灵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道:“桦榕街,香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