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弄得衣衫不整,而他更是光裸着上身,站在旁边,温柔地望着她。
这场景……
怎么瞧,怎么像前世那些同床共枕后的每一个清晨。
一瞬间有更多亲密的画面涌入脑海,乔姝月脸颊更红。
气氛又暧昧起来,乔姝月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来冲散一下脑子里那些旖思。
却见谢昭凌在她身侧坐下,双腿大马金刀地敞着,膝盖碰上她。
似乎看出她的窘迫,体贴地先找了个话题。
问道:“我记得曾经学到‘殉情’这二字时,你苦口婆心教导了我许久。怎么,你那时就担心我会为谁殉情吗?”
乔姝月愣住,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她不知前世自己死后,陛下的结局如何。她只是害怕,怕他会选择一条不归路,害怕他继续追逐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爱人。
她潜意识里觉得谢昭凌或许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不会。
他是一国君主,好不容易才将社稷安定下来,他看上去很爱他的子民,应当不会做甩手掌柜,说不管就不管了。
可是,万一呢?
她不敢打包票,所以要从少年时期便给他灌输正确的观念,一再让他珍视自己的性命,切莫一时冲动做糊涂事。
她忘了谢昭凌一向都是个很有主见的学生。
若他事事都听老师的话,也不会时常把许夫子气得在学堂里跳脚。
乔姝月的好奇被勾了起来,“你会吗?”
她没有说明是为了谁而殉情,毕竟他们对彼此的心意无需再强调。
谢昭凌垂下眼睛,看不清情绪,轻声道:“阿月想要什么答案呢?”
乔姝月瞪圆杏眼,“是我在问你呢。”
谢昭凌靠在床架上,再次规避了这个问题,只模糊道:“我会按照阿月吩咐的做。”
乔姝月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活下来很不容易的,万万要珍惜活下去的机会啊。”
谢昭凌没什么表情,扯了下嘴唇,不置可否。
她若出了意外,也没有机会嘱托他。到时候如何抉择,还是由他说了算。
刘妈妈催了,他们得赶紧出去。
乔姝月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谢昭凌忽然叫住了她。
他仍然没有去穿衣裳,站在床边,坦露着伤处,无辜地望着她:
“阿月想要等些日子再答复,我不敢有怨言,只是想问上一句。”
“什么?”
“阿月把我看光了,可否暂时给个名分?”
乔姝月:??
只看个上身,是什么贞洁烈男?
这倒是她前世从未听过的话术,陛下从未这么不要脸地找她讨要过身份。
乔姝月眨了下眼,走回他跟前,围着他绕了一圈,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完美的身躯。
除却胸口包扎的地方,他身上还有许多伤,有在战场上受的,有幼时被人苛待留下的。
其中最为醒目的,其一当属他右上臂的一片烧伤,其二是他背后一片红色的胎记。
那胎记是一片,没有形状,并不好看,前世陛下说过,这是不详的征兆,就和他的生辰一样,五月初五,都不是好事。
又是胎记又是伤疤,这具身体其实不算美观,再加上他肌肉紧绷而结实,瞧着力量感十足,更易让人生出惧意,不敢靠近。
可乔姝月却喜欢他这份“强悍”。
她躯壳里装的灵魂早就见过他各种样子,才不会被他轻易调戏到。
谢昭凌见她竟敢大胆地欣赏,微微一愣,等她走到他身侧,才瞥到她通红的耳朵,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纸老虎一个。
“如何?可还满意?”谢昭凌拉住人,拽到身前,蛊惑道,“若能入眼,姑娘不若考虑一下……”
乔姝月眼底闪过一丝愠怒,那神情瞧着又羞又恼的,与他呛声:
“吴大夫方才也看了你,你在军中不知有多少人见过,怎么,你逢人就要名分?”
谢昭凌哑口无言,无奈地扶额笑了笑。
他想了想,要开口解释,又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莫说什么我与旁人不同的话,我才不吃你那套!我还看过旁人的,怎没见人追着我要?”
谢昭凌脸上笑意顿时消失,咬牙切齿:“你还见过谁的?”
乔姝月梗着脖子,嘴硬道:“这你别管,我见多识广,哪数得清?逢人便如你这般,没皮没脸地追着我讨说法要名分,我那院里都要住不开了。”
谢昭凌:“……”
第67章
【67】
对于到底是谁被她看光这事,谢昭凌耿耿于怀。乔姝月不说,他就不放人离开。
无奈,乔姝月只能老实交代:“林公……”
她话音一顿,挑着眉,故意道:“林察哥哥。”
谢昭凌拳头捏紧,黑眸一瞬不瞬觑着她,他眯起眸子,“是幼时的事?”
“那是自然。”乔姝月思索道,“也是经四哥提醒我才想起来,小时候被一条恶犬追,是林公子挡在我身前,他的衣裳被狗咬破,就看到了。”
那之后一段时间她就爱围着林察转,也不怪她啊,一个大哥哥保护了弱小的她,就像从天而降的神仙一样,高大又可靠,她喜欢也属正常。
只是这些话就不能对谢昭凌提了,且不说那都是很小时候的旧事,她那时的喜欢也很廉价随意,今儿喜欢帮她挡狗的哥哥,明儿又喜欢分她糖吃的哥哥,后儿又看上了跑得快的哥哥,一天一变,全看心情。
真当个重要的事在他面前提,他只会觉得那些人在她心里都留有深刻的印象,反而显不出他的特殊,恐要生出嫌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