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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夫君少年时(重生)/重生回夫君少年时(197)+番外

如今真相浮出水面,他不仅身体里流着一半柳氏的血,他还……

他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他不知自己该以何种面目再面对她。

梦里的,是他的另一个结局吗?

阿月所做的预知梦,是一样的吗?

她若知道一切,还会选择嫁给他吗。

谢昭凌再躺不住,从枕下摸出一个荷包。

几年过去,荷包不显陈旧,显然被使用者保存得极为妥善小心。

打开荷包,摸出那张画着他人像的纸。

这是乔姝月在他们初遇那年画的。

如今这画像已经皱皱巴巴,泛黄发脆。

谢昭凌静默看了许久,揣着它出了门。

卯时刚过,乔姝月忽然就醒了。

她捂着胸口,心悸得厉害。

玉竹在外间听到动静,忙走过来,见主子靠坐在床头,诧异道:“姑娘怎的这么早就醒了?”

乔姝月按了按急速跳动的心脏,脸色苍白,摇了摇头。

她梦到了前世被抄家下狱那段时日,一夜没有睡好,忽然就惊醒了。

约莫是休息不佳,她心脏难受得紧,能感觉到心脏每跳动几下,便会停上一下,惹得她一阵滞闷感,忍不住要咳嗽一声。

她无力靠在床头,恹恹地问:“几时了?”

“才卯时一刻,天刚亮呢。”

盛夏时应当不到卯时便会天亮,怎会才亮?

乔姝月这才听到外头的雨声,“下雨了?”

“是啊,还挺大呢,哗啦啦的,姑娘,还睡吗?”

乔姝月摇头,“雨声太吵,睡不着了。”

玉竹说着往外走,“那奴婢给你沏杯热茶醒醒神吧。”

她打开门,被廊下靠坐着门框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玉竹惊叫出声:“谢护卫!你怎么坐这儿了?”

都过去许久了,玉竹还是习惯叫他谢护卫。

这声称呼终于将谢昭凌麻木僵硬又冰冷的灵魂给拉了回来。

他只觉得自己魂魄回了人间,身却还在地狱。

撑着门框起身,踉踉跄跄进了屋,也不管有没有礼数,合不合时宜,直直往里走。

玉竹咬牙跺脚,翻了个白眼,从外头把门关上。

谢昭凌径直绕过屏风,来到榻前。

在女孩茫然懵懂的注视下,单膝跪在榻沿,将人一把按进怀中。

他哽咽了声,卑微地恳求:“随我走吧,我们私奔,再不回来了。”

第77章

【77】

乔姝月被人紧紧箍着,渐渐要喘不上气。

她顾念他身上有伤,没敢碰他其他地方,急急拍几下他肩膀,“阿、阿凌哥哥,松开点……”

谢昭凌一向听她的话,此时此刻却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陷入了无止境的深渊里,一味地抓着眼前的救命稻草,半分力道都不肯松懈。

他紧闭着双眸,用力去吸她的味道,以此试图安定自己那颗不安的心。

乔姝月觉察出他的异样,慢慢地,不再挣扎。她神情逐渐凝重,抬手回抱住他。

在她印象里,谢昭凌一直强大且冷静,他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慌乱与软弱。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至于这般。

乔姝月不言不语,只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只待他冷静下来,同她说说是发生了何事。

谢昭凌也很想开口,可实在难以启齿。

他甚至有点后悔就这么冒然地跑来。

要说吗?若是坦白以后,她不要他了怎么办。

可不说……这么重要的事,他怎能瞒她,又如何能瞒得住呢?

她早晚都要知道的,与其从旁人口中得知这残忍的真相,倒不如他自己先来交代个痛快。

可谢昭凌才鼓足勇气,张开嘴,想要吐露真相,脑子里瞬间又将这些年的种种都过了一遍。

她待他那样好,美好得就像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

卑贱如他,幸得她不厌弃,才有了今日。

真要告诉她,你救了个洗不净的罪人吗?

本就不足的勇气顷刻间又都泄了。

柳氏于她而言,是死敌。

国师更是助纣为虐的主谋。

就像梦里易知说的那样,她会恨他的。

谢昭凌越想越觉得胸口滞闷,几乎无法呼吸。他不知不觉间,将怀里人抱得更紧。

小菩萨于他而言,早已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他从不敢去设想自己的后半生中没有她存在的可能。若是叫他离开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她忽然开口:“阿凌,柳关山是你生父,是吗?”

怀里的女孩柔软轻盈的声音缓缓响起,谢昭凌蓦地睁眸,身子僵住,浑身肌肉绷紧,细细感受,还能察觉到他在颤抖。

乔姝月在心里暗叹一声,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手掌安抚地在他后背拍了拍。

见他这么挣扎痛苦,她亦心如刀割。

“其实,自你与我说起柳三爷后,我心里便做了最坏的打算。你离京的这些日子里,我也一直在琢磨。”

“柳三爷现在没有生育能力,可当年却不一定。凡事皆有万一,你之前笃定自己并非他亲子,也只是从万千的可能中,择了那一条你最愿意相信的,阿凌哥哥,我害怕的就是自欺欺人之后,你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应当真是被人报复了,所以这些年才生不出孩子。他不去寻你,应当也是被你的生母给瞒骗了。在你眼里他是个很难糊弄的人吗?”乔姝月还有心情同他说笑,打趣道,“你不是也瞒了他许多事吗?你别告诉我你没打算‘黑吃黑’,没想过压他一头。”

谢昭凌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