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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夫君少年时(重生)/重生回夫君少年时(6)+番外

唯有此处,他才有种自己也会被人真正看在眼里的感觉。

父亲素来严厉,且对他抱有偏见,并不会听他的解释,只会认为他不务正业。

乔良出神的间隙,乔姝月稚嫩的面庞上满是严肃,“奉劝二哥,最好答应我的请求,否则嘛——”

“否则如何?”

乔姝月微微一笑,小大人似得背着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我既能将二哥从祠堂里请出来,亦能将二哥再送回去。”

“……”

小丫头,竟威胁他!

乔良怒目圆睁,表情倔强。

对视半晌。

乔良屈辱低头:“……只此一回。”

乔姝月眼前一亮,顿时换了副面容。她笑弯眼睛,冲上去抱了下乔良,“二哥最好了。”

而后提着小裙子往外跑。

乔良没精打采跟在后面,只见乔姝月走到拐角处并未继续前行,她以墙体掩身,扒着墙边,只探出一颗脑袋。

乔良弯腰半蹲在她身边,奇怪道:“瞧什么呢?”

乔姝月没答,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小姑娘黑玉一般剔透纯净的眼睛泛着微光,透着股机灵与伶俐,格外讨喜。

西京城中有两大商市,西市多是小商铺与小馆子,烟火气十足。而此处东市里,尽是悦泉楼这类富丽堂皇的楼阁,连道路都比别处宽敞。

车来人往的闹市区,气派恢弘的独栋酒楼屹立在主干道的岔口处。

悦泉楼的楼体奢华讲究,张扬高调,鎏金门匾上书气派的三字招牌,往来皆是达官贵族子弟,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门口是衣着统一、身材魁梧的看门护卫,各个手扶腰间刀柄,气势不凡。

乔良手揣袖子,啧啧称奇:“酒楼建造初期无人看好,都说是净赔的买卖,这才三个月,不仅填平亏空,转亏为盈,利润甚至翻了倍,真乃经商奇才。”

“若非咱爹不许,二哥我也想研究研究经商一道不可,瞧瞧这,多气派啊。”

乔姝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直勾勾地盯着街巷一角。

乔良就久没等到回音,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熙熙往往,皆为锦衣。

因此街巷正中那行人便衬得愈发瞩目。

三五个身穿褐色短打的护卫正围着一少年拳打脚踢。

那少年身上双手双脚皆带了沉重的镣铐,衣上满是陈旧脏污的血,他的背后破开一道锋利的口子,像是用鞭子类的武器造成的。

有一领头的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的少年,低声怒骂着什么。而其他人显然唯他马首是瞻,听从号令,下手愈发凶狠。

少年熟练地抱住头,蜷缩身子,护住要害,看似毫无反抗之力,任人肆意欺凌。

他此刻就如暴风雨里顽强抵抗的芦苇,似浩瀚大海中一棵漂泊无根的浮萍。

眼见地上多了一块红色血迹,乔姝月双目被刺痛,疼得她眼眶酸涩,顿时弥漫起水雾。

她无所不能、英明神武的陛下,幼时竟过得这样苦。

她要将人带回去!

乔姝月心尖生疼,嘴巴瘪起来,小拳头捏得紧紧的,下一刻便要冲出去为少年出头。

脚下才刚一动,身后蓦地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二弟?姝月?”

乔姝月顿时一僵,乔良冷汗直冒,他回过头去,讪讪地:“……大哥。”

整个乔家除了乔父外,最有威严的,莫过于眼前男子。

乔姝月又望了一眼街道中央那个狼狈的少年,不甘心地也转过身去,垂着头,一副乖巧模样,软软地也跟着喊了一声:“大哥,四哥。”

面前一高一矮两兄弟,高的那个明显是成年男子之姿,他面色肃正,不苟言笑,身上还穿着绿色的六品官服,显然是才从公衙下值。

而他身旁那个矮的……

乔姝月缩着脑袋,不敢抬头。她躲在二哥身后,下手揪住二哥的衣服下摆,心情复杂至极。

原本带二哥来是因为二哥好忽悠,二哥还宠她,也不怕犯错,没准就会帮她救人。可没想到这事会出岔子,大哥四哥竟然也在。

他们一个是乔家的嫡长子,被寄予厚望,严格教导。

一个从小就循规蹈矩,半分错处都寻不到,规矩得好比圣贤转世。

这样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把谢昭凌带回去,今日只怕要空手而归。

乔家家规,来路不明之人不可入府。

她本想让二哥将人偷偷领回去,再给他编造一个新身份,找个合适的机会接到自己的身边。

两个哥哥的突然出现,将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大哥乔叙在大理寺任职,平日里面对的皆是要案恶徒,对着自家小妹也没个笑脸,他面色不善地看着乔良,低声训斥:“姝月还在病中,你怎带她到处乱跑?”

乔良心里直喊冤枉,可他没胆子在大哥威严的目光下辩驳,窝囊地垂着头,“我错了。”

乔姝月心里咯噔一声,二哥见着大哥和父亲本就像老鼠见了猫,如今若让他再把错误担下,那她再想来悦泉楼就难上加难了。

这个错说什么也不能让二哥背。

她从乔良身后探出脑袋,声调稚气:“大哥,是月儿在家里憋闷坏了,求着二哥带我出来的。”

乔叙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拧着的眉稍稍松了些,可面上仍是严厉,“母亲可知晓?”

“阿娘自然知道的呀。”

褚氏见她认真喝药,格外听话,一时心软,被磨得松了口,准她外出,限时两个时辰。

乔姝月从乔良身后走出,两步跑过去,抓着大哥的官袍,轻声撒娇:“母亲准许的,所以别骂二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