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207)
真的。
想到这里,奚云祉抬眼,想在少年神色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奈何没有,只有那分外清澈的黑眸,照亮出他的卑劣。
看来此人是真的很想当他的人。
褐眸掠过复杂,随即奚云祉拍了拍褚岁晚的肩膀,“有心了。”
说完,他沉默离去,一边走,一边忍受自责的煎烤,叹息声声起。
不过主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一声叹息中,还夹杂着如释重负。
留在原地的褚岁晚,眸光闪烁,里头全是狭促。
喜欢试探是吧。
不得让他愧疚一下。
过了一会,青年又折返,把一张手帕递给褚岁晚:“你的伤,处理一下。”他指着褚岁晚垂在身侧的左手。
经他提醒,褚岁晚后知后觉,才感知到手心散发的疼痛。她定定看了奚云祉几秒,沉默接过洁白的手帕。
带着余温的帕子贴近皮肤,神奇般扶平些许伤痛,蕴含的白梅香输着脉络,钻进心房,渐渐扰乱着她的思绪。
见她把自己的手帕绑在掌心,奚云祉心里蓦地生出一股满足,连夜里安睡时,唇角都不自觉弯起。
到第二日,褚岁晚接到女皇秘密邀请。
第104章 于深渊中起舞,烈焰败伏在她的……
褚岁晚去到时,女皇正在茶几上煮茶。
今日她褪去了繁复华丽的银饰,仅着一身清丽的碧绿衫,发丝盘起,用一只白玉簪固定,眉目柔和,没有半分帝王的威严。
就如一位普通人家的妇人。
当见面的地点是茶室,而不是大殿,褚岁晚就隐隐有种猜测,但现在,她又不敢确定了。
她正想着,女皇突然开口道:
“作为一名女子,走到今天,想必受了不少苦吧。”女皇把冒着茶烟的杯盏推到褚岁晚面前,面带慈祥的看着她。
褚岁晚手指微微蜷缩,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陛下说笑了,臣是男子,并不是女子。”
女皇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言,伸出手,示意褚岁晚坐下,见对方似在踌躇,女皇温和道:“今日没有君臣,快快坐吧。”
褚岁晚颔首,撩开衣摆,屈膝在软垫上跪坐。
女皇:“尝尝茶,试试我的手艺。”
褚岁晚低眉品尝,随即抬起头,弯着眉眼赞叹道:“入口饱满,回甘喉韵,陛下好手艺。”
女皇笑而不语,静静注视着少年。一时间气氛变得宁静,只有缕缕香气四溢的祥云,在空气酣眠入睡。
褚岁晚没有闪躲,大大方方让她看。
不骄不躁,有勇有谋。
这样的人怎么就生在大凉了呢。
女皇满意的眸色之中,掠过几分惆怅。半响,她敛下神色,说起自己的目的:“我就不兜弯子了,在南疆这些时日,你觉得国内局势如何?”
褚岁晚眸光闪烁,不答反问:“陛下这是,想臣帮帮太女殿下吗?”
女皇讶异一瞬,笑赞道:“看来你已经全部都猜到了。”
“我确有此意。”女皇抬目,越过少年,看向室外的天空。天空碧空如洗,她的心却暮霭沉沉。
“别看如今朝堂相安无事,但我坐在这个位置,看到的却是群狼环伺,内忧外患,暗潮汹涌。不少人,都惦记着那把椅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知道溪儿不愿意坐这个位置,可她是帝王之女,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对于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溪儿的存在,就是原罪。”
“我如今还在,能护着她。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溪儿该怎么办?”
此时的女皇,像寻常人家忧心女儿那般,双目含泪:“如果有选择,我宁愿溪儿出生在普通人家,而不是生在帝王之家,每天都是勾心斗角,连活着,都成为了奢望。”
像是想起往事,女皇的嗓音夹杂几分自嘲。
褚岁晚沉默片刻,道:“这个世界上,寻常人家忧心柴米油盐,权贵之家忧心家族名利,人各有忧。”
“人无法选择出生,却可以选择如何活。脚踏实地,钻研商机,油盐不会少。冷静沉着,抓紧时机,名利不会远。臣懂陛下作为母亲的担忧,但一个人,最大的底牌永远都是自己。”
“依靠别人存活,与菟丝花无异。太女殿下既然注定不俗,那磨练她,让她把权牢牢握在掌心,才是首要之策。况且——”
褚岁晚在女皇怔愣的注视下,笑着继续说道:“陛下应该相信太女殿下才是,陛下别看殿下外表看起来图个玩乐,但陛下交待的每一件事,她都有在认真完成,也在一点点进步。”
“殿下只是需要时间,也需要一点刺激,让她真正看清自己想要什么。”
在大凉,南音就不是普通子女。她从小就被定国公府当作国公养,该学的东西,必是不会少。
但南音天生向往自由,不喜权势,只爱好蛊物,从在山里初见,褚岁晚就对她,有了一定的判断。
如今,褚岁晚想,南音只是迈不过心里的那一关。
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不理,养大她的祖父又过世。现在突然来了个自称是她的母亲,换做是褚岁晚,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何况这个母亲还是一国之主。
两人再谈论了几番,女皇愈发欣赏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凉将,如果她的女儿有此人辅佐,必能少走几条弯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