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一男的有什么好危险的?”
叶菁菁总不好说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也是秀色可餐这种话。
现在不流行腐文化,男同的存在感很低。
她只能灵机一动:“你忘了吗?那个同伙还没抓到呢。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走,他(她)开着车子撞过来怎么办?到时候他(她)跑了,根本抓不到。”
现在又没有天罗地网的摄像头。
但谢广白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
谢老爷子也这么觉得,他甚至没再问一声,直接招呼司机把车给开走了。
得,这下都不用再纠结了。
叶菁菁挠挠头:“走吧,先吃饭。不行今晚你就睡图书馆,明天早上走。”
谢广白摇头:“那你睡哪儿?”
现在社会风气还是相当保守的,未婚男女共处一室过夜,那完全有可能被当成耍流氓抓走。
“我睡更衣室。”叶菁菁解释道,“以前中班、夜班时,我经常睡更衣室的,那边暖和。”
谢广白还没说话,后面突然间冒出个声音:“别折腾了,你睡我宿舍吧。”
冬天黑的早,这会儿已经华灯初上。
冷不丁多了这么个声音,叶菁菁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
她回头看到朱向东,一整个大无语,捂着胸口抱怨:“你走路都没声音吗?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跺脚吗?”朱向东莫名其妙,“陈教授晚上还有课,我当然得回来了。对了——”
他奇怪地看谢广白,“你家里来客人,没地方住?”
这年头家家户户住房都紧张。
但凡家里来个亲朋好友,主人都得想办法去邻居家借宿,否则根本睡不下。
只是这谢医生吧,回他们单位值班室凑合一晚上得了。还非得跑到纺织三厂来?
叶菁菁简单解释了一下:“我好像被人盯上了。”
等她说完事情原委,朱向东倒吸一口凉气,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这到底得罪了谁呀?”
叶菁菁双手一摊:“you ask me,I ask who?”
朱向东感慨:“你怎么比我还能得罪人啊。”
他又扭头看谢广白,“真的,你要不嫌弃的话,晚上睡我宿舍吧,我今晚夜班。”
其实谢广白是有点嫌弃的,因为他多少也带着医生的通病——洁癖。
但现在也不是不能忍受。
所以他真情实感地道谢:“那就麻烦你了。”
三人一块儿去食堂吃了晚饭,朱向东先回宿舍睡觉,叶菁菁则带着谢广白去楼上图书馆。
“你先在这边看书吧。”
谢广白的确要复习准备考研。
复习资料在他大衣兜里揣着呢。
但他看叶菁菁抬脚要走人,不由得疑惑:“你去哪里?”
叶菁菁叹了口气:“我总得跟人家广播电台说清楚啊。”
结果她电话打到广播电台,说了自己目前的困境。
她再热爱工作,再想挣钱,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先等公安把人抓到吧。
结果省台的值班领导一听这事儿,认为完全不是事儿。
“那你就暂时住在我们台里好了,值班时总归能给你空出一张床来。”
他还强调,“我们这边好歹有解放军站岗。歹徒再嚣张,也不敢跑过来闹事。”
叶菁菁一听,哎,确实有道理。
她挂了电话,回去跟谢广白一讲。
谢广白也松了口气,兴高采烈道:“这个好,广播电台管得严。”
胸中巨石落了地,那赶紧做正经事吧。
一盏灯,两个人,各自忙碌。
等到翻译完了一章节,叶菁菁站起身来做米字操,随意扫了一眼谢广白手上的资料。
看他愁眉紧锁,她忍不住好奇:“你不是考医学研究生吗,干嘛要复习高数?”
谢广白正毫无思路,听到这话奇怪道:“考研肯定要考数学呀。”
叶菁菁挠挠头,她怎么记得她上大学时,楼下宿舍的医学生考研只需要考西医综合、政治以及英语啊。
难不成是研究生考试也经历过改革?
她没纠结这问题,而是直接伸手指点谢广白:“这个导数是要这么来的。”
她一边写一边解释,直到谢广白听懂了,她又出了一道例题给他做,才算完。
谢广白解完题目了,抬头认真地看她:“菁菁,你有没有想过直接考研啊?”
叶菁菁不假思索:“我现在又没大学文凭。”
“不是。”谢广白解释道,“我问过教授了,这一次招考研究生,跟高考一样,只要有同等学力就可以。我觉得你应该可以。”
她都能轻松翻译外国的资料,给大学生上课用,可见她已经掌握这些知识了。
尤其是高数,他这个大学生看了都头痛,她却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谢广白认真地强调:“你如果已经掌握了大学知识,你再花时间上四年的话,未免浪费光阴,不如直接考研。”
他怕她犯怵,又鼓励她道,“你都让朱向东直接考研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敢呢?”
叶菁菁摸摸下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哎,的确可以考研。
她打定主意:“那我到时候问问看吧,看能不能提前考研。”
谢广白笑了:“我觉得应该可以,你还是早点开始准备吧。你打算考哪个专业的研究生?我去找找看有什么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