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为啥七年时间都没给叶菁菁买上房,后来干脆不得不去上海给她买股票了?就是因为搬迁难题啊。
前两年,确实有不少在文化的革命中被强占的房子又腾回头了。但住在里面的人不肯走啊。
你让人家搬,人家能跟你拼命。你报警,公安也不会管。
能怎么办?没看谢广白他们家的房子,到现在住户还是那些嘛。
薛琴只能自我安慰,上海那股票好歹每年分红,15%的年息,而且还一年抽一次奖,奖品是一套房呢。
哎,扯远了,继续说这个大杂院的事儿。
因为叶世高是外籍,手续比较麻烦,所以房子落在了他现存唯一的儿子叶友德名下。
后来,这一家子都出事了,房子就归党爱芳了。
她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刚好现在市场活跃了,到西津出差办事的人特别多,西津旅馆严重紧缺,政府鼓励家里住房宽裕的,可以办家庭旅馆。
党爱芳就在薛琴的帮助下,把房子租给各家外地的公司单位,当成它们在西津的办事处。
别说,生意还挺好,前脚招租,后脚就租光了。
因为这里房租比酒店便宜多了,一间房带水电,一个月才100块钱,而且大杂院还有电话,可以方便大家联络外界做生意。
说到这个电话,叶家那一大家子出事后,电信局是想把电话给切了的。
现在电话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你不到一定的干部级别,根本没资格装电话。
那会儿是看在外商的份上,电信局特批给安装的电话。
现在,呸!不提也罢。当然得切。
得亏薛琴又把叶菁菁给搬出来了,强调大名鼎鼎的计算机专家叶菁菁马上就要回国工作了,你电信局切她家啥意思?存心是不想让人回国吗?
这才把电话机给保留下来。
叶菁菁刷完牙,又调侃了句:“可见西津现在房子实在太紧张了,但凡有正规的办公场所,大家也不愿意到这里来。”
为什么?
因为叶世高装修完大杂院后,直接把这里变成了妓·院。
对,字面意义上的。
他的一双儿女以及孙辈,也是因此出的事。
这个老登,当真禽兽不如。
薛琴现在说起这事儿都咬牙切齿:“真TM恶心,什么玩意儿,难怪断子绝孙。哎,我不是说你啊。”
叶菁菁不以为意:“没啥,反正我一女的是上不了他家族谱的,我也不稀罕。”
薛琴乐了:“对,咱不稀罕,你上,是给他们家贴金。”
但凡男的因为性别就能轻易享有,女的却要千辛万苦才配得到的所谓的荣光,都是糟粕。
她们大女人,不稀罕!
“走。”叶菁菁抬脚,“你带我吃什么去啊?”
她出门,刚好碰上谢广白从屋里收拾完了出来。
他倒时差呢,昨晚到后半夜才睡着,所以今天起晚了。
薛琴笑道:“要不你继续睡吧,等我们吃完了,菁菁再给你带点回来。”
谢广白摆摆手:“不了不了,一会儿主任过来接我,我会参加个会诊。”
叶菁菁提醒他:“那你先去厨房烧个泡饭对付下肚子,或者吃点饼干,别饿着了。”
薛琴一拍脑袋:“对,还有牛奶,菁菁,你妈给你订了牛奶。”
看,什么天生不会照顾人?只要有心,都能学会。
谢广白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们自己路上小心。”
直到走出大杂院,薛琴还感慨:“说实在的,你俩回国,大家都觉得稀罕。你俩到今天还在一起,大家更稀罕。”
这话说起来,好像有点缺德。
但是出国留学的圈子里,换伴侣的太多了。
比如说雷成松,他出国前,双方家里就是害怕变数多,让小情侣结了婚才出国。
结果去年,雷成松回国了,他老婆在美国找了工作,不想回来,两人就离婚了。
剩下的,分分合合的故事,叶菁菁一开口能捋出一串来。
所以,薛琴才觉得她跟谢广白难得啊。
明明中途,两人有好几年都不在同一个城市。
“你想知道秘诀啊?就一个字,累!累得要死!我累得在实验室打地铺,他累得在手术间直接躺地上就睡着了。他早上六点前就到医院开早会,七点钟进手术室开到下午四点,然后继续读文章,搞研究,申请基金,还要考证。”
叶菁菁咯咯直乐,“我也差不多。我跟你说,累得就是啥都不想,但凡有一分钟空下来,我都只想眯一会儿。”
薛琴撇嘴:“切,分明是你俩有共同的语言,是灵魂伴侣。哎,就没人追你们吗?”
“当然不是。”叶菁菁有一说一,“我这样的,年轻有钱有地位,谢广白那样的,医生,有前途,都抢手。”
薛琴哈哈大笑:“那你们可真是经受住了考验。”
叶菁菁想起一件搞笑的事,直接出卖了谢广白:“别说,他在美国可受欢迎了。有一次他加班太晚等夜班巴士,有个男的找他搭讪了。”
薛琴瞪大眼睛:“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叶菁菁笑得要喘不过气了,“最逗的是,那男的主动介绍我是gay,谢广白没明白他的意思。”
薛琴茫然了:“gay不就是快乐的人吗?”
她自己也学外语,她记得这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