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别的人过来,谢归渊沉默地处理着密函。
姜恬确定他没再往这边看,悄悄打开了书,从左边阅读起来。
是的,这根本不是什么山水图鉴,而是她请人仿制了封皮,装订在了话本上。
有了话本可看,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但她不敢把自己的高兴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就好像她在认真学习一样。
之前在现代上高中时,她想看什么杂书,就把书夹在课本里,假模假样的。现在也有种“上课溜号”的刺激感。
邻近正午,谢归渊处理好密函,刚一动,姜恬就把书放下了,规规矩矩地合上。
“大人,忙完了?”
“嗯,去用膳。”
姜恬看了眼桌子上空掉的盘子,有点尴尬地说:“我一不小心吃多了,还不饿呢……”
一个多月的相处,谢归渊对她的容忍程度变高,顺着她的话说:“出去走走,消消食。”
“嗯嗯。”姜恬起身,不忘抱起她的宝贝书。
“这么快就看完了?”
“还没有……”
“那怎么不放在书房?”
当然是怕你看到里面的内容啊!上班摸鱼被老板发现还了得?
“我想着中午回去再看会儿……”
谢归渊脸上写着不信。他们的房间挨着,每天中午她都要休息。
姜恬漂亮的小脸儿微红:“我真的会看的!”
这古代的话本写得也挺有意思,尺度比她在现代看的那些大多了,正看到精彩的时候呢。
谢归渊瞥了一眼她紧紧抱着的书册,道:“随你。”
两人走到庭院,入冬后,府中除了翠绿的松树,其他树木都光秃秃的。
谢府的格局设计得很好,哪怕草木荒芜,青砖白瓦,依旧很有韵味。
风有些大,吹过来之时,好像给鼻腔里灌了一捧冰碴。
姜恬伸手去拢她的披风,另一只手却一滑,手里抱着的书哗啦啦地掉到了地上。
书页顺着风翻动,纸片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姜恬:“!”
她这回连披风都顾不上系了,蹲下来赶忙把书捡起来合上,重新抱在怀中。
鼻尖冻得有点凉,她吸了吸,不抱什么希望地问身边的男人:“大人,你刚刚应该没看到吧?”
谢归渊身量本就高,穿了黑衣狐裘,整个人极具压迫感。
他垂眸看来,笑了下,问:“没看到什么?满纸的香艳?”
姜恬呼吸一紧,结结巴巴地表示:“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等了片刻,她却没有下文,谢归渊挑眉:“不是要解释?”
姜恬真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怎么那么倒霉啊,第一天摸鱼就被上司给发现了!
“……好像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她低着头,尴尬地说。
“给我。”谢归渊朝她伸出手,骨节修长分明。
姜恬头皮发麻,试图给自己留住一点面子:“也没什么好看的……”
谢归渊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明着他的坚持。
没办法,姜恬只好跟个被抓包的小学生似的,把两本书都递了过去。
指尖相碰,他们两个的都很凉。
谢归渊蹙了蹙眉,说:“把披风系好。”
姜恬哦了声,把披风裹紧了。她今天穿的披风是火红的,将她本就珍珠般洁白的面容,衬托得更为明亮。
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犹如暗夜中的星星,纯粹干净。
谢归渊脑中骤然浮现了她在锦被上啜泣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咽了一下。
这一个多月,因她身上有伤,他们没在一块住。
当着姜恬的面,他翻开了书,面无表情地翻了翻。
姜恬自己看还没什么,他一看,她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明明是大冬天,她站在冷风里,脸却热刺刺的。
明明他翻阅的时间不长,每一秒却都是煎熬,终于,他合上了书册。
“是没什么好看的。”谢归渊淡淡点评道。
姜恬望着他干笑:“那请大人还给我……”
“让公主看这些书,是臣的不是。”
“嗯?”
他深邃的眸子锁着她:“今夜公主就搬回主卧住吧。”
姜恬缓缓瞪大了眼睛,没敢问搬回主卧他是想做什么,怕答案她承受不住。
她抵触和谢归渊发生什么,不是不舒服,而是那种自己身体不受控制,他却光风霁月,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本能地害怕。
“市面上的话本都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是要看那样的本子……”
他把她想成什么人了啊!
谢归渊明知故问:“哪样?”
姜恬羞得脸都要滴血了,生硬地接着他刚刚的话说:“……大人你也没什么错,错的是我,我回去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所以,能不能放过她啊?
谢归渊很快给出了答案。
他手里捏着书,凤眼弯了下,不容置喙地说:“到主卧反省。”
第34章
姜恬下午直接没到谢归渊那去。可晚上磨磨蹭蹭半天,还是得乖乖到主卧。
冬天日短,天早就完全黑透了,庭院和屋内都掌了灯。
谢归渊尚未回来,姜恬沐浴后头发还没干透,任由春兰在她身后帮她擦着,自己捧了账本看。
是的,她的胭脂铺子上个月开起来了,不过小半月,营业额已经超过了城内最大的胭脂店,成为城中女子追捧的对象。
她给胭脂铺取名为绯色,从售卖的胭脂,到胭脂盒子,都是她亲自操刀。
虽然她知道梨芜办事靠谱,生意交到她手上肯定能红火,但毕竟是姜恬第一次开店,还是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