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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仙界装瞎(423)

“那就去渡人吧,不释,你上辈子肯定是鸭子精,要不然嘴巴怎么能这么硬呢!”闻叙愤而离桌,他再跟这个家伙说话,就罚他练剑三天三夜。

什么鸭子精?好难听,不释坚决不承认,但第二天等他醒来,居然连师尊都知道他这个新鲜出炉的难听绰号了。

“师尊!”

“喊师公都没用,本君都认命收了个鸭子徒弟,你怎么自己还看不清?”似忍真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天天去骚扰隔壁的小师叔,怎么?真准备改换师门了?”

“师尊,救我的人是合和宗的君神尊,弟子就算是改,也优先改合和宗才对。”

似忍:……这徒弟,谁爱要谁要吧,我不伺候了。

**

正如不释苦恼的一样,景元城毁得痛快,可它经历了千年岁月,早已不再是司滢一个人的景元城,此番家园损毁,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对于景元城的百姓而言,这水患无疑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灭顶之灾。

当然了,水患侵袭景元城数年,普通百姓并不知道水患的由来,他们只当是今年的水患尤其严重,连城中的仙长都控住不住,据说仙长之中最厉害的三位化神尊者陨落在了这场旷世的大水之中,又有人说,是这三位尊者曾经造下的杀孽,引起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水患。

既然如此,他们也没什么好怨怼的,至少他们傍身的银钱还在,至少性命也还在,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那日大水淹没了整座景元城,当他们发现这一点时,心里不知为何竟空落了一片,而等大水平息之后,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平静。

仿佛这一刻,他们已经等待了许久,明明是家园毁去的悲痛时刻,大家心里却都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反而是出乎意料的……舒心和感激。

这种情绪太奇怪了,可偏偏所有人似乎都被这种情绪感染到,哪怕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从前的景元城已经归于水中,但没有一个人离开。

所有人,包括修士在内,齐齐选择了在此地重建一座新的城池。

它可以不用是从前的模样,甚至以船为屋、居于水上,甚至可以不用“景元”为名,但这里是他们的根,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家乡鄙陋。

明明是大灾之后,笼罩在这片水域的气息却并不绝望,甚至称得上昂然向上。

而与普通百姓们的积极乐观相比,城中几个吃了“司滢人血馒头”的家族就不太好了,顶梁柱般的化神老祖一死,剩下的几盘散沙自己就能作没了。

更何况苦渡寺虽然修佛,却实在不是吃素的,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当然不可能任由这群人欺负自家弟子,如此一来,景元城从前的旧势力完全洗牌,且因为城中没了化神修为之人,城中的修行之风反而变得良性了起来。

不释在伤好之后,就默默地做着社会边角料的“灾后重建工作”,他现在没有修为,细说起来与普通人并无差异,自然谈不上渡人渡己,况且他满腹怨尤、满心怨愤,就跟闻叙说的那样,他眼里看不到任何人,也不愿意对任何人低头。

景元城虽然倾覆,可他心里的“景元城”却才刚开始沙化。

不释原本以为,这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他没想到的是——转变很快就出现了。

当旧城倾覆、曾经笼罩在这片水域上的力量全部溃散,属于司滢的记忆终于逐渐被唤醒了,不释在重建之中,不断地有听到各式各样的声音,它们零碎、片面、单一、不完整,但这并不妨碍他清楚明白地知悉一点——

不论司滢的道心如何,境界如何,生长在这片水域之上的人们,对她永远都是心怀感激的。

论迹不论心吗?不释恍然间懂了点什么,又觉得悟佛这种东西,当真是虚无缥缈得厉害。

“你们这便要走了吗?不再陪陪小僧吗?”

卞春舟倒是挺想多陪陪水澜兽的,虽然小兽一日之中多数时间都是昏睡状态,但小家伙粘人又会撒娇,谁会不喜欢软乎乎毛茸茸的小兽呢:“你换个兽挽留,我们就多留几天。”

不释揣紧了自家的兽:“……那你们还是快走吧。”再待几日,水澜兽可能就真的姓卞了,卞真人蛊惑兽心当真是厉害啊。

“你吃醋了?心虚了?谁让你说小水澜像秤砣的!”

“小僧没有,卞师叔可不要污蔑小僧。”

卞春舟立刻扭头找人告状:“闻叙叙,你看他,这就是传闻说中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他的话,你听听也就罢了,还能当真不成?”闻叙的发言,果然偏心得不行,卞真人听完那叫一个底气十足:“你看吧,对小水澜好点,你要是再敢说它小秤砣,我就偷偷上你们苦渡寺抱回雍璐山!”

不释:……欺负小僧单打独斗是不是?

“行行行,快走吧,一路顺风,小僧会为三位唱经祈祷的。”

“……这个可以没有。”

不释灿然一笑:“不行,小僧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个一定要有。”

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陈最:……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再不走,天都黑了。

三人原本的计划,是乘坐飞舟从景元城前往平水城,但现在景元城没了,所有的传送阵和飞舟运输都在停摆状态,他们只能自己御剑前往平水城。

但三人都是第一次出来历练,对大陆上的具体方位根本不熟悉,自己御剑难免会多走冤枉路,有时候还会遇到许多突发情况,所以在从景元城离开到达下一个有飞舟的小城后,三人决定还是按原计划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