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有意[破镜重圆](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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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后,李舒白领着雁春夏到后边院子里挖冬笋。
雁春夏替她把挖出的笋叠在边上。
李舒白挖完这一角,停下来擦汗,趁着间隙和雁春夏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也不知道这两天会不会下雪。”
高山的雪来的比别的地方都要早。
雁春夏弯着眼:“看天气预报应该快了。”
“马上就要到三号了。”李舒白扯着唇:“要下就早点下,早点下早点化,早点化早点下山。”
李舒白之前结过婚,和先生十分恩爱,有过一个女儿,不过几年前出了意外,先生和女儿皆丧命。
雁春夏第一次见李舒白的时候,就觉得她很有故事感。
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能让人觉得像是盛开在山顶的杜鹃花,耀眼明艳。
她是个让人佩服的女性。
独立坚强、能干优秀。
三号是她孩子和丈夫的祭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要摘一些院子里的白菊□□,下山祭奠。
雁春夏以为李舒白是要让她在她不在的时候,看店照顾李奶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
“如果下雪这路就不好走了。”李舒白说,“下山的路滑,雪一大又容易塌陷 。”
雁春夏道:“那要不要晚两天再去,离三号也就两天了。”
李舒白摇头:“没事儿的,这条路走了那么多遍不会有问题的,只是我怕游客上下山危险。”
“不过这几年都没出过什么事儿,应该也不会有危险。”
她继续说,看已经堆了一袋子的冬笋,便停下手中动作,问雁春夏:“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家这里有一种很好喝的茶。”
雁春夏和她一人拎着袋子的一角,边说:“龙井,碧螺春,还是......”
逗得李舒白不停笑,“农家土鸡蛋煮成的茶,很好吃,我小时候妈妈经常煮给我喝,算是冬天,夜宵必备。”
雁春夏打趣:“这茶还能吃的呀?第一次听。”
“你呀你呀。”李舒白一口气把笋拎到矮房前,去溪边洗了手,然后拉着雁春夏进了厨房。
厨房里李奶奶正在煮东西,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淡淡的清香从里边溢出。
李奶奶见她们回来了,便热络的要她们坐下,想了想又不对,立刻和李舒白说:“你问问客人愿不愿意过来,不愿意我们送过去也成。”
李舒白朝雁春夏机敏的眨眨眼:“妈养的鸡太会下蛋了,每一次都会煮一大锅的鸡蛋茶分给客人,你要几个蛋记得说清楚。”
雁春夏温声问:“我和你一起去敲门?”
“别,统共就二十来个客人,我还是应付得来的。”李舒白又和李奶奶交代两句,便出门往院子去。
后院里灯火通明,新来的游客些许可以玩在一起,倒不会显得太无聊。
“春夏,四个蛋够不够呀?”李奶奶边往碗里放白糖,边问。
雁春夏忙摆手:“奶奶,两个就好,晚饭吃的多,现在没有很饿。”
李奶奶嘀咕道:“两个哪里吃得饱呀,我都要吃三个。”
就在两人交谈时候,院外发风铃叮咚作响,门铃被人摁响。
李奶奶擦擦手中的水渍就要下楼,雁春夏先一步拦住她,俏声说:“奶奶,火!您看火!”
李奶奶哎呦一声,边道着谢,边回头看火。
李奶奶烧的是土灶,稍微不留神,火一大定西就糊掉了。
厨房在一楼,出来拐个角就是门。
雁春夏把记客人的本子拿出来,再走去拉开门。
山里的晚上很冷,门一打开呼啸的风就拼命灌入,虽然刚才和李舒白出去,身上套了件冲锋衣,可是此时还是被冷的直打哆嗦,她甚至没有看清门外站的是谁,便慌不择路的打开门,放他进来。
低着头在本子上写日期。
“您好,几位?我们目前没有大床房了,还有一个双人间,不过双人间——”雁春夏看着视线里极为熟悉的一双鞋子,再从那双修长的腿一路向上,在他高级材质的大衣外套之上看清他别在胸前的胸针。
是一只大雁,翅膀张开,栩栩如生好似即将飞出。
平稳深沉的呼吸入耳,酥麻又醉人。
如果再给雁春夏一个机会,她一定不会信誓旦旦和宁十一说,沈意知找不到地方。
他哪里找不到,他简直是超人。
“双人间?”
带着点寒意的手盖在她的手上,沈意知五指合拢将她的手死死地攥住,嗓音里藏着夜的深和寒:“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做前台的癖好?”
或许是因为自己先跑的,雁春夏此时面对沈意知总是有些心虚的。
“你大晚上跑来干嘛?”雁春夏试着抽了抽手,但沈意知摁的很紧,她完全抽不出来。
他身后没有人跟着,想必是一个人出来的。
雁春夏哑然。
“干什么?”沈意知冷笑一声,“有的人不听话乱跑,并且还是在睡了人之后,你说我来干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干、你。”
雁春夏耳根一热,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脸,嗫嚅,“你当时喝醉了。”
又换来沈意知一声冷笑。
她不解地看去,就见下巴被人狠狠捏着,沈意知说:“你也醉了?”
雁春夏咬着下唇,脸不红心不跳:“嗯。”
沈意知厉声反讥道:“你跟我接吻的时候,我可没感觉你醉了。怎么事后诸葛亮,开始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