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有意[破镜重圆](40)
沈意知眉心紧紧皱起,冷然道:“我带你下山去医院。”
雁春夏擦了擦生理眼泪,“雪下的那么大下不了山,而且我也没有很疼,你擦药我躺一下就好了。”
“这样子还没有很疼?”
沈意知贴了贴她的尾椎骨,后者瞬间缩起身子。
已经敏感成这样还不疼?
“听话。”沈意知不自觉压低了嗓音,掌心贴在她的腰上,“我带你下山。”
雁春夏摇摇头:“擦药,不过就是摔了一跤,我能走能跳的,没事。”
末了,沈意知还是没能扭过她。
“疼的话说一声。”
雁春夏已经说服自己让沈意知擦药,接下来的过程也就简单点。
要不说雁春夏是犟脾气,说不会再喊便死撑着没喊叫,憋的脸红也要状作若无其事。
沈意知已经刻意放缓力道,但还是怕她疼,腰下一点的位置,已经青黑一片,可想而知会有多疼。
“下次走不走这么急了?”沈意知问。
雁春夏声音闷闷的:“意外。”
沈意知动作不停,“意外?方圆百里的动物都被你的动静吓得到处乱窜,远远的就能听见你的尖叫声。”
“......”雁春夏转过头,短暂的掀开毛毯,强烈的光线刺激的她睁不开眼,短暂失神后双眼重新聚焦,正巧对上沈意知投下来的视线。
她心念一动,脱口而出:“摔的又不是你,你那么在乎做什么。”
话音落下,室内呼吸声骤止,替她上药的人也停下来。
雁春夏知道自己说的有一点过分,但还是没有说话补救,反倒希望能气走沈意知。
毕竟本来也不关他的事。
“说完了?”沈意知半挑着眉,“那该我了?”
雁春夏诧异的盯着他,欲言又止:“你......”
沈意知拽起毛毯往上拉盖住她的手,随后撑在两侧,让她可以侧过身子,直面他的怀里。
沈意知意味深长的说:“早上碰到李舒白,她和我聊了一点关于你的事情,我才知道,分手之后你过得也不好。”
雁春夏轻嗅着被褥中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企图平静喧嚣的心。
待视线相错,沈意知先一步偏过头。
正当雁春夏疑惑的时候,他又重新看来。
窗外风雪凄凄,大风刮的窗户铮铮作响。
“她说你晚上总是睡不着觉,一个人坐在路上看着漆黑的林子发愣。”沈意知望着她的眉眼,好像一笔一划间将她容颜刻在心底。
“既然难过,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为什么不看我的消息?”
“就连周奕楠也要拉黑吗?”
雁春夏不由自主的一滞,心跳如鼓:“难过?才没有。”
“为什么要难过,是分手的时候和你说的不清楚吗?况且我想拉黑谁的联系方式和你没关系吧?”
她抛出一连串的反问,让气氛又跌入谷底。
雁春夏说:“沈意知,或许你奶奶说的有句话很对,我们之前隔着的是阶级差距,意识差距,身份差距,你永远不会懂。”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是我对你的作用吗?”
沈意知沉默,长睫轻颤半阖着,薄唇紧抿着一片,就连眉毛也皱的紧。
“你是这样看我的?”
雁春夏没说话,而是问:“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小说是什么吗?”
沈意知又是一阵沉默。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此刻说出来,明显是在点明什么,他不敢让自己戳破这层窗纸。
雁春夏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你五年都没有忘记我,只是在想我的名字而已。”
......
“It's a long time to be alone.”
(一个人不要起脸来可真是漫无止境。)
雁春夏念出这句话,然后静静的等着沈意知的反应。
良久过后,沈意知突然笑:“我很傲慢?”
雁春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虽然我很讨厌你的奶奶,本来不该迁怒你,但你实在沆瀣一气,五年都不能让你想明白,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无病呻吟。”
沈意知看着她纤细的脊背,心底仿佛又什么东西塌陷一块,细密的暖流淌遍四肢。
“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
沈意知说,指尖轻轻触碰她落在枕边的头发,却不敢再进一步,“是我愚笨,说的话很难听,也是我犯贱,隐瞒你不告诉你,并不是觉得你不能跟我共苦,只是......只是我怕,那样的阴暗的场景,我怕你会害怕,我也怕......怕我保护不了你。”
雁春夏没说话,而是埋在被子里。
旁边的手机亮着,界面还停在他发给她照片的界面。
沈意知狼狈的垂下头,几乎是跪在她的床前。
“夏夏,我错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错,甩掉所有骄傲,再也不像先前的少年。
雁春夏低低的说:“我想休息一下,你先走。”
沈意知缱绻的看着她的背脊,最后落下温柔的一声:“好,如果疼的话叫我。”
实际上这里,是他的房间,但谁也没有在意。
等到沈意知离开后,雁春夏才从被褥中钻出来,在她埋着的位置已经被泪沾湿一片。
雁春夏并非一个不讲理的人。
分手时候说的话,事后她也知道是气话。
而且她知道如果沈意知真的只是想玩弄她的感情,不会开始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