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有意[破镜重圆](41)
这一年里沈意知对她的好,她有目共睹。
分手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沈奶奶的电话。
嘲讽之后,雁春夏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她在等沈意知道歉。
这个道歉一等就是半年。
沈意知解释分手说的都是假的,哀求等他一年他就会回来。
话已至此,他还要隐瞒,家族的事情落在他头上,他不安,他辛苦。
这些雁春夏都知道。
遥远的从来不是山城到英国的距离,遥远的是沈意知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真正的爱人。
他认为她是孱弱的、是孤立无援的,所以企图以不让自己内疚到方法推开她,却又想得到她的宽恕。
房间里被压抑的哭泣声像一株藤蔓生长。
一墙之隔的男人紧靠着门扉,心口抽疼的难以呼吸。
*
雁春夏迷迷糊糊睡着,再想来的时候是被李舒白叫醒的。
李舒白端着粥,贴心的问她:“还疼不疼?”
雁春夏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扯动着伤口还有点隐隐作疼,但比早上已经要好很多。
“还有一点。”
李舒白说:“你睡着的时候沈先生又给你涂过一次药,怕把你吵醒,我们就没叫你。”
听她这样说,雁春夏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盖了层被子。
李舒白看她还处于睡醒的懵懂状态,便笑:“看来我忘记拿鸡蛋了,眼睛这么肿。”
雁春夏被噎住,随后小声嘀咕:“没肿,你看错了。”
房间里开了微弱的床头灯,的确很容易看错。
“外面雪下的更大了,好多客人在外面玩,沈先生也在。”李舒白道。
雁春夏垂眸:“我又没有问他。”
李舒白被逗得一乐,幽幽道:“你是没问他,那你刚才对着我后边找什么呢?人家可没有跟上来。”
雁春夏喝着粥,含糊不清的回应:“反正没有问他。”
“好啦好啦。”李舒白双臂环胸:“那等一下要下去玩吗?”
“当然,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摔一跤而已,睡一天了,我已经变得精神焕发,恢复元气啦!”雁春夏大口大口的吸着粥,仿佛方才有那股子颓气的人不是她。
李舒白跟着点头:“不错不错,穿上衣服下楼去玩!”
楼下的确很喧嚣,外边下着雪不算大,众人就支着棚子,搭着小圆桌,两边放着火炉,围成一圈坐下,侧耳攀谈。
沈意知坐在不远处的角落,灰暗的阴影里,唯独那一棵杉树立在闪亮的灯光里。
雁春夏不免想起之前和沈意知谈恋爱的时候。
作为南方人,她很少会看到雪,三四年才会有一次,甚至有时候还积不起来,飘在地上一下就化了。
可就在她和沈意知谈恋爱的那一年的冬天,山城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深夜,雁春夏从宁十一家里回家,走出电梯的那一瞬便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意知。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冲锋衣,脖子上浅蓝色的围巾是她织了一个晚上的,上边因为她技艺不高,有几处口子被拉开。
她明明和他说过会再给他织一条,但没想到他犟的不肯,一到冬天几乎是每天带着。
此时与他冷峻桀骜的脸相比,还有些难言的滑稽。
电梯的动静很快就引得他的注意,少年快步而来,一把搂着她进怀里,温热的体温瞬间将她包裹。
耳侧是他有些无奈但又有些心疼的声音,“怎么这么冷?像个小冰棍。”
雁春夏扑哧的笑出声,赖在他怀里打了个圈,感受着他胸口处有力的心跳,她撒娇道:“那你应该把我放冰箱,干嘛放你怀里,这样会化掉的。”
沈意知想来拿她没有办法,对于她的话很喜欢,也没有反驳,揉着她的脑袋说:“有小道消息说,今天某人很不开心。”
雁春夏摇摇头:“十一和你说的?”
沈意知嗤笑声:“你男朋友和你心有灵犀很有问题吗?”
雁春夏“唔”了声:“那男朋友千里迢迢过来是要干嘛?”
沈意知微微蹙眉:“千里迢迢?不过二十公里,开车二十分钟不到,我可没有那么孱弱。”
“当然啦,我们沈意知先生是最棒的。”雁春夏压着笑,一句话替他顺好毛。
“听说今天会下雪,想等等吗?”他问。
雁春夏犹豫了下,“明天早上虽然没课,但是......”
话还没说完,沈意知的手就窝在她颈边,起,轻轻摸索着她的脸:“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初雪的时候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吗?难不成,我不是你最爱的人?”
雁春夏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毛茸茸的口袋里,笑的见眉不见眼:“当然是你啦,除了你还有谁呀?”
沈意知没说话,但是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他此刻很好的心情。
他总是这样,雁春夏三言两语就会说的他找不到东南西北,把脸上酷酷的样子扒下来。
实际上这也是雁春夏学会的一个小技巧。
沈意知就像是小猫,平时耀武扬威傲娇的不得了,实际上摸摸头,顺顺毛就会乖。
本来只是抱着期待的心情和沈意知等雪,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走出小区便发现雪已经在下了,而且有积了一会儿的样子。
雁春夏跟着沈意知一路到了他的别墅,院子里的杂草被清空,雪堆得厚厚的,透过落地窗恰好可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