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有意[破镜重圆](65)
沈意知沉默许久,忽而想起当初宁十一说的话。
“春夏是个更坚强,很独立的人,有你没你她都会变得很好,凭什么你可以三言两语的离开,最后又想要三言两语的回来。”
那天晚上,宁十一哭了很久。
她絮絮叨叨说:“你如果真的真的很爱他,为什么不自己回去?她今天去医院了,要不是因为我哥在医院碰到她,她根本不会告诉我,不过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买了明天回国的机票,我会去找她。”
意识回笼,他听到了很小声的抽泣声。
淡灰色的棉被紧裹着她的身躯,微微起伏的胸口带着不平静。
沈意知小心的抚摸着露出的那一截被角,眼底凝聚着深意:“夏夏,对不起。”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躲在被窝里的雁春夏却差点撑不住伪装。
她擦去了眼角的泪,像是安慰自己,也像在安慰他:“对不起什么,我又不怪你。”
雁春夏一直都是矫情的人。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她也从来不为自己的矫情丢人。
“是啊,你又没怪我。”沈意知垂眸,心口作疼的厉害,就连手臂也忍不住颤抖。
雁春夏是多么好的人啊。
她不恨他,她没有让他爱而不得,甚至在被他伤心后,还能给他一次再来的机会。
“我没哭。”雁春夏小声道。
就在她想再擦一下泪的时候,后背骤然贴上温热,随即有人埋入她的脖颈间,随之落下的还有滚烫的湿意。
他隔着被子紧紧的搂着她,力道大的出奇。
雁春夏咬着下唇,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寂静的夜里,喘息声便重了很多。
“不会了。”沈意知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他只说,却又斟酌着词。
但雁春夏依然品出了什么,她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意知没说话,反而是将头埋了更近些。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清楚。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依然卑劣的觉得,以这种方式待在她的身边,也算是慰藉。
“我真的好想你。”沈意知小声道,微热的唇贴在她的脖颈上,带着湿意的轻吻:“对不起。”
雁春夏擦了眼泪。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哭。
或许是头疼,又或者是扯到了伤心事。
“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好一会儿,雁春夏才说话。
沈意知回应的很快:“不会。”
雁春夏:“什么?”
沈意知微微抬头,如羽翼下的长睫还带着颤意,坚决一闪而过:“我会回来的。”
“会回来找你。”
雁春夏被他逗笑,甚至觉得身体忽然没有那么难受了:“你怎么敢这样想,五年,可不是一年两年,我要是嫁人了怎么办?”
沈意知没说话,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倒是叫雁春夏有些心虚。
她躲开视线:“我说,如果。”
沈意知蹙眉:“没有如果。”
雁春夏努努嘴:“哦。”
沈意知低头碰了碰她的唇,温热的舌尖一触及分。
随后沈意知歪头:“咸的,哭的这么厉害?”
雁春夏耳尖红的吓人,她不甘示弱的亲回去,然后学着他的语气说。
“咸的,你哭的也不赖。”
第32章 回信 你又不要我了。
*
翌日清晨。
浅灰色的被子下紧裹着两个相交叠的身影。
急促的手机铃声不过响了两声, 便被人紧急掐断。
沈意知并没有睡着,应当说整晚都没睡。
后半夜雁春夏退了烧, 但是很快又热回来,反反复复,忧愁的他也根本不敢合眼。
探了下她的温度,见正常了许多。
沈意知轻手轻脚的下床,举着手机到阳台去,依着打进来的号码回拨去。
那边接的很快,沈以宁似乎很疲倦, 嗓音里藏不住的沙哑:“老夫人走了。”
沈意知顿了顿,窗外银霜遍地, 压弯了不少树枝。
昨晚的雪真的很大。
“嗯。”
他微弱的应了。
沈以宁接着道:“阿静已经去英国了。”
“你什么时候去?”
沈意知没说话。
一时间手机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沈以宁长长的叹气:“你总不可能一直不去,我知道你不会想要老夫人的遗产,但毕竟她是奶奶,更何况, 你还得去收回子公司的掌控权, 海外这边你管了这么久,怎么个情况你肯定比我清楚。”
沈意知很犟,沈以宁当然清楚。
沈老夫人一直很喜欢沈意知。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和沈父最像,又或许是他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
沈以宁还打算劝他:“你要明白, 你回来还要见那些懂事, 你当真打算把她的财产拱手让给他们?”
沈意知冷下声,“几号?”
那头的沈以宁长舒一口气, 整个人的轻松了多,答道:“后天,你得赶今明的飞机。”
沈老夫人离世的突然,但葬礼等等早已有准备, 只等追悼会开完便下葬。
老夫人许久不回国内,甚至没有落叶归根的心思,葬在英国也是她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