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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132)

作者:丛温 阅读记录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徐成安将手里缰绳猛地一握,陆狗还有胆敢追上来!

他这是嫌今晚太平安了吗?

徐成安下意识握住手边的刀柄,刚要抽刀砍人,扭头就撞上乌洛侯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乌洛侯律坐在高头大马上,沐着月色策马而来,看见徐成安还挺高兴:“哟,徐校尉。”

徐成安将嘴边的脏话咽下,诧异地睁大眼睛:“王爷?”这么晚乌洛侯律怎么突然在这里?

“嗯,是我。”乌洛侯律无视满脸错愕的徐成安,径直驱马至马车边上,隔着车帘笑盈盈道,“沈将军,好巧啊。”

“巧个屁。”

沈嘉禾从福源酒楼出来时就见乌洛侯律的那匹汗血宝马被栓在对面的酒肆门口,她若猜的没错,乌洛侯律专程在那等她。

乌洛侯律丝毫没有被抓包的难堪,他借势跳上马车。

马车倏地一沉,徐成安快速抓住缰绳才不至于脱缰,他刚要拦着,却见乌洛侯律自顾挑起车帘弯腰入内。

“听说将军同陆首辅今夜聊婚事,我原本想听上一嘴,哪知陆首辅那么大的手笔把福源酒楼给包圆了。”他刚到门口就被陆府的随从给拦了回去,那随从作道士打扮,功夫不错,若不是这里是郢京,他还真想同那人打上一场。

沈嘉禾掀了眼皮看他一眼:“这事同王爷有何干系?”

“诶,这话说的。”乌洛侯律顺势就坐了下来,轻轻拍着衣摆的尘埃,“沈陆两家一旦结亲,那陆大人就是将军的妹夫了,我又是将军的人,这一来二去,怎能说和我没有关系?将军的事,桩桩件件都与我有关。”

沈嘉禾:“……”

徐成安在外头听得快吐了,这人脸好大,他一个外族人,这次回塞北后,没什么大事一辈子都不必再来郢京,好意思跟将军攀什么亲近!

乌洛侯律又道:“来日将军椒房之喜我怕已不在京中,不如今晚我请将军吃酒去,算我恭贺将军大婚!”

徐成安再是忍不了了,大声道:“纳妾还称不上大婚!也不能叫椒房之喜!在我们豫北侯府,能享此殊荣的只有我们夫人!”

“是吗?”乌洛侯律扭头看了眼,“徐校尉学识不错啊,是谁说徐校尉没读过什么书的?”

徐成安气昏:“这是常识!”

沈嘉禾今晚实在没精力同他闲话:“我没打算纳妾,要纳王爷自己纳去。”

“嗯?那今晚这是谈崩了?”乌洛侯律脸上笑意越发浓了,颇有种沈将军和陆首辅谈崩后的喜悦,“这么说将军后院不会失火了?

那我更要请将军吃酒了。”

他掀起车帘,“徐校尉,麻烦调个头。”

徐成安很想问他是不是有病,却听将军道:“也罢,那便去喝酒吧。”

月华如水,陆府的马车仍安静停在福源酒楼外。

车帘低垂,车厢内安静得很。

陆敬祯倚着车璧一言不发坐着,广袖下,那块沉甸甸的金坨被他握在掌心打磨,却像是怎么捂都捂不热。

他还记得郡主第一次收到金镯子时高兴的模样,走哪儿都戴着,逢人就问好不好看。

他记得那截漂亮坚韧的手腕,记得那环金镯挂在她腕间的样子。

现在,她把它们变成了完全认不出模样的金坨……

披风罩住了他满身狼狈,却不能消除身上的痛楚,浸透的半身早已在夜风里化凉,伤口又像是被狠狠捅穿至心脏,每一次跳动呼吸都疼得他冷汗直流。

祝云意的东西,郡主她全都不要了。

陆敬祯的喉结猛地上下滚动,悄然将那股腥甜压下。

车内光线昏暗,小道士悄悄看了陆敬祯好几眼,公子上车后就一言不发,也不叫走,大概是因为他生气了。

他自知失言,但好在沈将军不也没往别处想吗?

想到此,他硬着头皮叫了声:“公子?”

一直低头不语的陆敬祯终于微抬起头看过来,须臾,他哑声问:“你知道我是谁?”

就在刚才他突然冲出来质问郡主为何毁掉那块碧玉的瞬间,陆敬祯才回过神来。

梦里那个未来,他们处心积虑接近他,培养他,原来不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他们一直知道他是谁。

去做当年先太子和慎御司没做完的事,还有谁比慎御司主事祝聆的嫡子更合适的?

小道士噎了噎,小声嘟囔:“师父当年去过晋州找你,没能找着。后来师兄被你无意救下,他看见你身上的随型碧玉就认出来了。”他上前靠近了些,借着外头映入的微弱光线仰头看他,“公子,这些都是缘分。”

陆敬祯垂目凝视他片刻,蓦然失笑。

命运将上一辈的齿轮又转到了他们身上,勉强也能算缘分。

可这所谓的缘分又将他们这些人再次困在了宿命里,所有人都将身不由己。

小道士看他脸色实在不好,心里担心:“夜深了,我们先回去吧。”

这次陆敬祯没拒绝,小道士刚要通知车夫,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陆敬祯起初以为是来酒楼的客人,没在意,他往后轻靠了些,刚闭上眼便听外头有人叫了声“将军”。

那是……徐成安的声音!

陆敬祯急急掀起窗帘,闻声望去。

外头,果然是豫北侯府的马车回来了,陆敬祯见郡主利落从马车上跳下来。

陆敬祯抓着窗帘的手指倏然一收,郡主是来回来找他的吗?

沈嘉禾下车就发现陆府的马车没走,她不觉蹙眉驻足看了眼。

陆敬祯见她看过来,心跳猛地加快,他正欲下车,却见又一个人跟着郡主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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