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185)
乌洛侯律嗤笑:“本王这可不是马后炮,这叫有先见之明,若没有本王先一步和李恒搞好关系,你们两个阶下囚此刻睡的是脏乱大牢,而非本王这温柔乡。”
徐成安:“……你真的应该好好学汉话!”温柔乡是这么用的吗?
他说着转身要去解开东烟身上的绳索,乌洛侯律却按住他的手:“先别解他的。”
东烟:“?”他想质问,奈何被堵着嘴,只能瞪大眼睛含糊骂了两句。
徐成安沉了脸:“为什么?”
“他一心要出城,会坏我们好事。”乌洛侯律坐了下来,慢条斯理道,“如今已过去一天一夜,李聿泽若真是把陆首辅拉到城外去杀,现下再想要去救也已经晚了。”
徐成安的手抖了抖,那祝云意岂不是已经……他现在该庆幸没有将真相告诉将军吗?
东烟愤然绷住全身,瞪大眼睛看着乌洛侯律,似乎完全没办法接受乌洛侯律说出来的残忍事实。
乌洛侯律继续道:“世子现在到处派人在找失踪的那几位大人,沈将军没有回城,说不定也会去找上他们。”
徐成安收住思绪:“我们眼下如何与将军联系?”
“不必联系。”乌洛侯律道,“我们等。世子封锁太原全境,城外消息很快会传来,等有了沈将军的消息,我们再见机行动。”
他看了双眼通红,满脸怒意的东烟,起身将架子上的一套衣服丢至床上,“穿了衣服先给你这位朋友上药吧,肃王府那位大公子审人的手段很是厉害。”
徐成安冷着脸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略一迟疑。
李恒想对东烟刑讯逼供问出他是谁,东烟却咬死没有吐露一个字。
他已知道陆首辅的身份,但这事他还没来得及同东烟坦白,在东烟看来,他们还是敌对状态,东烟却还是对他的身份守口如瓶。
徐成安内心有些感动,安慰他道:“你别太担心,陆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东烟诧异看了徐成安一眼,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滑出眼尾。
这倒是把徐成安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扯着被角给他擦眼泪:“你说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你哭什么?”
乌洛侯律没在意徐成安的话,突然转身道:“听说那位陆夫人突然在客栈失踪了,世子派人翻遍了整个晋州城也没找着人。”
徐成安不欲知晓陆夫人的消息,每次听到那三个字,他免不了要替将军不值。
乌洛侯律又道:“对了,想起一件事。要不然徐校尉你……叫两声?”
徐成安拎着被角的手停顿了下:“我叫什么啊?”
乌洛侯律冲他笑:“我先前和李恒说,想睡你俩,他这才把你俩洗干净了给我送来。”
徐成安:“??”
“乌洛侯律,你、他、娘!!”
凉州城已入夜,此时距离信使被杀不过两个时辰。
张师爷带人在城中布告,称有消息说山匪将袭,让城中百姓全都出城投奔亲戚。
沈嘉禾站在城楼上,看着有序穿过城门出去的冗长队伍,不免感叹这一年,梁郁青当了个好官,凉州百姓都很信任他。
城中士兵都已经按照沈嘉禾的命令布防,府衙能用的兵刃也全都搬空了,还有不少是一年前从山寨里剿来的。
这里的守军有不少人一年前和沈嘉禾并肩作战过,眼下她指挥起来也很得心应手。
等百姓们出城,城门紧闭后,沈嘉禾才和梁郁青转身下了城楼。
“凉州的信使正常最快也得明日傍晚才能回晋州,今晚不会有人打过来,梁大人也请回去好好休息。”沈嘉禾回头看他一眼,“接下来怕是一场持久战。”
梁郁青脸色沉重:“晋州守军兵力远超我们凉州,眼下各路消息也都送不出去,郢京那边不知道这里情况,我们没有援军,守城必然困难重重。”
“的确困难,毕竟凉州面对的不是晋州守军。”沈嘉禾抿唇道,“肃王府会调来太原守备军。”
守备军所有装备同豫北军无二,远不是城门守军能比的。
梁郁青吃了一惊:“便是肃王也无权调动守备军!各地守备军只有兵部有权调动,或者是……”他想到了什么,大喜道,“非常时刻的豫北主帅,沈将军你!”
若起战事,戍边主帅自然可以调动守备军,但眼下边疆无战事,她一旦调用守备军,便是把自己擅离职守的消息暴露给天子。
李惟便可凭此罪夺她兵权。
她不能冒这个险。
沈嘉禾沉思片刻,道:“肃王府只会比我们快一步接触守备军,如今太原封锁,李聿泽只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调用守备军前来攻城,毕竟巡察御史代表天子亲临。”
梁郁青想到那四位大人的欲加之罪,脸色更难看了。恐怕明日之后,他这个凉州府尹也要被强按个罪名扣上来了。
事成之后,李聿泽再向天子请罪,届时没有罪证,谁也奈何不了他。
可他们这区区几百人,真能抵挡得住装备精良的太原守备军吗?
沈嘉禾看他面容忧愁,忍不住道:“大人也不必如此,往好了想,这一关若能挺过去,大人往后,前程似锦。”
梁郁青失笑:“下官没想那么远。”
“沈将军,梁大人!”张岑逸等在府衙门口,见他二人过来,忙迎上去汇报。
沈嘉禾让他们几位整理好肃王府所有的罪证,务必要守好。
“罪证我们四人轮流看管,绝对不会离开视线。”张岑逸道,“将军还有旁的要吩咐吗?我和另外几位大人已商量写好了折子,只要呈给陛下,肃王府的罪责就能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