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224)
王氏叹息道:“若音儿和澜儿也能回来就好了。”
陆敬祯道:“迟早能回来的,您放心。”
王氏红着眼睛点头。
玉妈妈忙道:“今日过年,不兴说这个,夫人早前就来过信了,让我们不必担心,她是最能干的,会带着世子好好过个年的。”
王氏得了些许安慰。
陆敬祯给沈嘉禾夹了块鱼腹肉,细心挑出上面的葱花。
沈嘉禾错愕看他。
他轻声道:“上回看你就把葱花挑了出来。”
沈嘉禾将鱼肉塞进嘴里,支颔望着他笑。
外面爆竹声响,整个端州城瞬间热闹起来。
沈嘉禾心情绝好,多喝了两杯,脸颊也红彤彤的。
陆敬祯看得心动,目光一刻也移不开了。
这顿饭大家说说笑笑,吃得很是惬意。
饭后,沈嘉禾回房换了衣裳才出来守岁。
陆敬祯还没来,王氏抱着手炉坐在暖炉便烤着,倒是也不见玉妈妈。
“娘。”她过去坐下,搓着手烤火。
王氏将手炉塞给她,轻声问:“你和云意……”
“我同他两情相悦。”沈嘉禾没打算瞒着,却又忍不住问,“不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氏失笑:“他一颗心都挂在你身上,我是你娘怎会看不出来?只是……”
沈嘉禾抱住她的手臂:“今日除夕夜,不说什么只是。日后我同他的事,您也不必操心,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王氏到底没再问,只提醒她:“莫要忘了侯府和豫北军这么多人的性命。”
沈嘉禾应声:“我有分寸。”
“我来晚了。”陆敬祯入内脱了裘氅,含笑上前来。
王氏笑着起身道:“年纪大了就是坐不住,你们年轻人守着,我同玉妈妈唠嗑去。”青梧忙取了风氅给她披上,王氏又道,“云意身子不好,你们别熬太晚。”
陆敬祯欲起身送她,沈嘉禾一把将他扯回坐下,仰头笑道:“知道了,娘。”
王氏一走,暖意横生的厢房里就剩下他二人了。
起初还能见东烟站在外面,再后来,爆竹声延绵不绝,东烟的身影也不见了。
沈嘉禾半倚着桌沿侧身看他,内室灯火阑珊,眼前人触手可及,这大约是她这四年来过得最好的一个除夕夜了。
“云意。”
“嗯?”
陆敬祯刚抬头,面前之人俯身过来,伸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轻轻贴上他的胸膛:“还以为这样的日子离我很远,现在看来,其实也没那么远。”
陆敬祯垂目轻笑,他微拢着她,低头轻问:“早想问你,怎么那么爱烧我的婚书?都烧两次了。”
沈嘉禾猝不及防愣了下,没好气道:“为了灭火我手都烧到了。”
陆敬祯脸色一变,忙拉过她的手查看。
沈嘉禾笑着缩手:“这都多久的事了,早不疼了。”
他心疼摩挲着她的手指。
沈嘉禾哄他道:“那回头我再给你写封新的。”
“不要新的。”他覆下长睫,轻压了压衣襟,“这封婚书是独一无二的。”
沈嘉禾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得更深:“你也是我的独一无二。”
后来,外头的爆竹声远了,沈嘉禾记不清了,只记得抱着自己的那个胸膛很温暖。
再后来,她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将军!”外头是青梧的声音。
沈嘉禾倏然坐起身,一时没回过神来自己是怎么回房的。
外面青梧已经闯门入内,一面抱了架子上的新衣给她,一面道:“谢莘死了。”
第68章 看话本
清晨的空气里夹着冰寒之气,廊下两抹身影疾行。
沈嘉禾只来得及穿了衣服,青梧抱着风氅在后面追都没追上,她喘着气道:“早上发现人已死了。”
厢房那边士兵们守着,见沈嘉禾过去,忙让出一条道。
沈嘉禾在门口微顿半瞬,青梧终于追上来,抖开风氅给她披上,她不免埋怨:“今日天冷,你可别病了!”
沈嘉禾没回她,皱眉入内。
谢莘就仰面躺在硬冷地面上,一手抚着脖子,两只眼睛睁着盯着天花板,嘴边隐约似有呕吐物。
她下意识看向桌上没用完的饭菜。
这时,外头传来说话声,她往外看了眼见是士兵们拦下了陆敬祯和东烟。
沈嘉禾让人放行。
陆敬祯入内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桌上的菜上:“东烟。”
东烟会意,从身上取出银针上前试毒。
沈嘉禾错愕问:“你人没到就知道他是被毒死的?”
东烟抿唇:“自公子那次中毒后我便随身带着了!”出门在外,但凡是要入公子口的,他都要验一遍才放心。
“东烟!”陆敬祯呵斥他。
沈嘉禾默了默,她没好意思告诉东烟,她当时也没把毒下在菜中,还是他家公子主动吃下去的。
银针浸入桌上半碗鸡汤就变了色,东烟停下动作:“公子,毒在汤里。”
陆敬祯沉着脸:“这饭菜昨日谁送来的?”
一侧的青梧瞪大眼睛:“我送的啊!”
众人一噎。
青梧满脸错愕:“但怎么会有毒啊?我从厨房端了后就一路过来,我也没去他处啊!”她忙看向沈嘉禾,“我若要杀他,在塞北他就不知死几回了啊!”
沈嘉禾按了按眼窝:“没说是你。”
青梧鼓着脸还想辩解,见将军跟着陆首辅一起蹲在了尸体旁。
陆敬祯伸手在谢莘身上查看一番,他记得在原先的未来里,后来谢莘执掌豫北军大权后的确是没有为难谢氏族人,他还以为是谢莘心胸宽广,不同那些曾经对他落井下石的人计较。却原来谢莘一直都在和谢家人合作,连他这个首辅也不过是谢莘试图往上爬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