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73)
徐成安扭头就对上东烟那张哀怨的脸,他拧眉:“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睡将军营帐的!”
东烟很不甘心:“你不再劝劝?两个大男人……成何体统!”
徐成安:“……”一男一女更不成体统好吗!!
将士们听闻陆首辅要住营地,大家脸色都极差,军帐内的气氛更是一朝回到了隆冬时节。
来抢功还不够,这是还要监视他们整个豫北军营?
熟料沈将军入帐脸色不说尚佳,简直高兴得很。
“诸位将军怎么一个个吃了败仗的表情?”沈嘉禾上前坐下,“坐坐坐。”
陈亭径直问:“不是说季府尹早就收拾了官邸的院子给他住吗?陆首辅为什么要住这里?”
“方便我看着他。”沈嘉禾十分从容,“住我帐中,正好我能监视他,日后军机要务也不让他参与,此战首功他也不会拿,诸位将军可还有疑议?”
众将本有一肚子疑问,眼下听沈将军这么一说,全都噎住了。
片刻,才听陈亭问:“陆首辅他竟愿意?”
沈嘉禾摆摆手:“没什么不愿意的,毕竟我有他的把柄。”
“是何把柄?”
沈嘉禾忙完回营已入夜。
帐内烛火微跳,青年正执笔伏案。
“写什么?”沈嘉禾将长剑搁在架上,快步走过去。
“给郢京的信。”陆敬祯轻看她一眼,“监军到了雍州,自然要跟陛下汇报军情。”
沈嘉禾拧眉:“这信你怎么能写?陆狗的字迹小皇帝必一眼就能认……”她的话语一顿,看着眼前这满纸不是祝云意的字迹,又见边上搁了页手抄的摘要,“这是……”
“来时路上让陆大人手抄了一段。”陆敬祯笑问,“仿得还行吧?”
看着这一手和陆敬祯一模一样的字迹,沈嘉禾惊讶地张大嘴巴。
面前之人仍是低头认真写字,沈嘉禾干脆摆了椅子过来,坐在案前支颔看他。
祝云意怎么那么厉害啊,学识渊博,还那么聪明,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只是报个平安。”陆敬祯轻声道,“顺便告诉陛下,我已打入敌人内部,同沈将军同吃同住,时刻监视沈将军动向,让他坐等喜讯。”
沈嘉禾眉眼一弯:“你还挺能扯。”
陆敬祯笑:“我这不是句句实话?”
沈嘉禾想了想,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
“将军。”东烟端了药进来,“公子的药。”
陆敬祯放下笔,将信放在一侧晾着,一面接过药盏便喝。
“怎么还在吃药?”沈嘉禾起身上前,先前书案上的烛火太近,瞧着他脸色尚好,眼下靠近才发现唇色有些白,额头还浮了层虚汗,她当即蹙眉去摸他的额头,“水土不服吗?”
“不是。”陆敬祯没躲,将空碗递给东烟,“先前同你说过的,辅以银针的药。”
沈嘉禾自然想起来了,她不免担忧问:“是药三分毒,你身体刚好些,这样乱吃药不会有事?”
“这药无碍的。”陆敬祯笑笑,“云道长知道我的身体,里面加了不少温补的药,将军上回叫徐校尉送来的,你忘了?”
沈嘉禾倒是没忘:“还没吃完?”
陆敬祯应声。
这方子的确是云深处给的,但不是什么用来辅以易容秘术的药,而是配合心法修复经脉用的,沈嘉禾在军帐议事时,他刚修复过经脉难免有些乏力。
沈嘉禾看他往书案撑了把,忙上前将人扶住:“今日刚到,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千万别病倒。”
“不会。”他笑笑,听话过去榻上坐下,抬眸见东烟还站着,“这里不用伺候了。”
东烟的脸色十分怪异,步子倒没挪动半分。
沈嘉禾扭头看他:“严冬,你还有事?”
东烟呵呵:“将军买我不就是为了看顾公子吗?小的从前就是这样寸步不离守着公子的。”
沈嘉禾倒是没想到严冬竟然这么尽职,她忍不住道:“你辛苦了。现下有我,你下去吧。”
东烟咬咬牙,还想找机会留下,身后帐帘被人一把掀起,接着一只大手拎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拖。
“喝酒去,去去身上晦气。”徐成安走得头也不回。
“不是……你等等,我还得守着公子……”东烟挣扎着,“徐兄,你不会真的觉得两个男人同住一帐妥当吧?”
徐成安冷笑:“不然还能怎么样?”留你在帐中发现将军是女儿身吗?
“不然我们一起去帐中守着吧?”
徐成安:“……”
“你是将军雇的人,又不是卖身给他祝云意了,守什么守?”徐成安没松手,“放心,我让人守着将军的营帐了,不管里面发生什么外面都不会知晓。”
东烟十分忧心:“将军不会搞出人命吧?”公子身子刚好点!
徐成安冷不丁一笑:“将军搞不出人命!”就算睡了,将军也会喝逼子药的!
帐帘一落,陆敬祯便要起身。
沈嘉禾拉住他:“去哪?”
陆敬祯轻声道:“晚上我打个地铺……”
“打什么地铺?”沈嘉禾看着他虚白的脸,他这身子睡地上还不得病?她将人拉回来,“你当我让你睡我帐中是睡地上?”
“郡主……”
“都说了我不是扭捏小娘子。躺好!”
沈嘉禾将人按上床,将人拽回来时都觉得他手上没什么力气,就这还想睡地上?
“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书生红着脸迟疑片刻,听话地自己脱了外衫,最后只剩下一身中衣。
“说正事。边境地图你该看过吧?”沈嘉禾掀开被子裹住他,见他点了头,继续道,“离雍州最近的是永州,然后是泰州、漳州。我的几个副将觉得应该逐一攻破,先从永州打辽军一个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