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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118)

王震秋一头雾水道:“送到了郡府,赵太守那里。”

崔珏点头,“今日不妨与王五爷你交句实话,我崔某虽有别驾之职,却无实权。

“而郑家,是淮安王的妻家,且郑治中又是州府里的高官,许多事情,只要他不点头,事情就成不了,你明白吗?”

王震秋还是听不懂。

崔珏继续打哑谜,故意把他引歪,没头没脑道:“你们王家是不是得罪过郑治中?”

王震秋:“???”

崔珏鸡贼道:“或者是旁支曾与他们有过旧怨?”

王震秋彻底懵了。

崔珏露出同情的眼神,“魏县的士绅就你们王家被弄得鸡犬不宁,总是有因果的。”

王震秋急道:“崔别驾言重了,我们王家断断不会招惹郑治中……”

崔珏打断道:“我可没说这些话。”

王震秋赶忙闭嘴。

崔珏:“且好生悟一悟。”又道,“淮安王派我下来,如今魏县的山匪已剿,也该把陈九娘劝回去了。”

此话一出,王震秋精神一振,“天可怜见!崔别驾若能把她劝回去,于我们王家有再造之恩呐!”

崔珏斜睨他道:“那也得你们王家识趣。据我所知,杀王震林是因为郑县令一案。

“你也莫要同我叫苦,倘若陈九娘乱来,王家可以告到州府去论理,我替你们做主清查。

“现在衙门在回收挂名的田地,依我之见,王家还是识趣为好,省得继续吃亏,毕竟陈九娘在魏县就是姑奶奶,我们也得供着。”

王震秋连连点头,崔珏试探问:“州府郑治中那里你们可曾求过?”

王震秋尴尬了。

崔珏露出一副蠢货的表情,也不跟他多说,只道:

“我方才说的那些,你们仔细想想罢,若非要往刀尖上撞,崔某也无能为力。”顿了顿,强调道,“陈九娘是淮安王的亲闺女,郑治中是妻家,又是嫡系舅舅,孰轻孰重,你们心里头清楚。”

王震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连应是。

稍后崔珏离去,他忙差人送了一份礼,崔珏没接,瞧不上。

把祖宗送走后,王震秋始终想不明白他打的哑谜,当即便去了王震凤那里。

目前王震凤的病情稳定许多,能下床走动,也会说话,只是说得慢一些,快了会含糊不清。

王震秋过来见他的情绪平稳,这才说起崔珏。王震凤看着他道:“他说什么了?”

王震秋想了想,严肃道:“他问我陈九娘是怎么来的魏县。”

王震凤:“???”

王震秋后知后觉道:“他还问当初我们士绅联名上书的信函是递给谁的,为何没有引起淮安王的重视。

“大哥,他打的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哦还有,他还问我们王家是不是把郑治中得罪过,被收拾得这般惨……”

话语一落,猛拍脑门道:“合着是州府郑家联合陈九娘来搞我们?”

王震凤一拐杖朝他打去,他慌忙避开了,“大哥打我作甚?”

王震凤吹胡子瞪眼,“荒唐!”

王震秋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连道:“我记得当初陈九娘来魏县好像就是郑治中允的,惠州八十七个县,何故就挑了咱们魏县折腾?”

王震凤愣住。

王震秋继续道:“你说郑治中何故就把陈九娘那瘟神放到咱们魏县来了?

“还有联名上书一事,当时我们是走的他的门路,原想着靠他给陈九娘施压,结果崔别驾来了,避重就轻的,放任陈九娘为所欲为。”

王震凤皱眉道:“糊涂!”

王震秋:“大哥,你还别不信,那崔珏能比得上郑章吗?人家是淮安王的妻家,日后若嫡子承了爵,郑章的权势更不消说。

“崔珏自个儿也说了,他无实权,可见郑章在州府里的地位,陈九娘是他放过来的,其心叵测啊。”

这话说得王震凤心思不明,原本是不信郑章从中作梗,但经过王震秋那大傻子一分析,似乎头头是道。

仔细回想陈九娘在魏县的举动,确实针对王家,难道真是王家得罪了郑章,才遭遇这场劫难?

王震凤不禁陷入了内耗中,绞尽脑汁回想他们家什么时候把郑章给得罪了。

崔珏的这出忽悠确实有奇效,害怕继续被陈九娘找茬儿针对,王家忙把挂名的那些田地抛了出去,也学钟家断尾求生。

因为再这么硬撑下去,就算捅到了朝廷派人下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先前陈皎让王学华他们怂恿王家的佃农生乱,结果那些贫民胆子小,跪习惯了你让他站起来他反而不敢。

陈皎原本想把王家彻底灭掉的,最终还是被崔珏和吴应中劝住了。

目前王家在当地算得上身败名裂,又识趣把挂名避税的田产抖了出来,且先回去看淮安王的反应如何。

他们一致认为先试探淮安王的底线在哪里,再继续打压士绅比较稳妥,因为怕过犹而不及。

事要谋,但身要保,方才能走得更长远。

陈皎不是听不进话的人,回想她来魏县做的功绩,剿山匪,打击黑势力,查贪官洗冤案,补税收,桩桩件件皆是深入民心。

眼下士绅群体再无先前的耀武扬威,个个夹起尾巴做人。往后若要继续打压,确实得先试探淮安王的底线要紧。

陈皎思来想去,允了崔珏的意思鸣锣收兵。

魏县没有父母官,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便由吴应中继续收拾摊子。

陈皎给他留了三十兵调用,把收来的钱银账簿一并运送至樊阳交差,粮食就留在了魏县,让淮安王自己差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