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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144)

胡宴不解她为何瞻前顾后,说道:“那些官绅名下挂了这么多田地,清查名正言顺,九娘子何故畏首畏尾?”

陈皎嫌弃道:“莽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让他们着急跳脚主动来求和,方才省事省力,若不然你一家家清查下去,只怕年都过不清净。”

胡宴:“可是如今的情形,周宝雨他们也说县衙问题不大。”

陈皎:“你懂什么,欲盖弥彰懂吗,越是不显山露水,底下藏的祸才越大。”

胡宴听得迷糊,但他知道她聪明,定有道理。

就在事情僵局时,突破口还是马春无意间触发的,有时候她会给陈皎开小灶,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跟庖厨张大娘讨盐时唠了几句。

张大娘说七府巷的井盐要便宜点,马春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应是私盐。

也该马春跟陈皎他们厮混久了政治态度高度敏感,因为贩卖私盐的罪名很重,私盐贩子通常都是藏着掖着,但见张大娘的语气,似乎很寻常。

马春同陈皎提了一嘴,说七府巷的私盐比官盐便宜,连官舍都在那儿买。

陈皎愣了愣,诧异道:“这般光明正大?”

马春摇头,“奴婢也不晓得,但见张大娘的语气,似乎习以为常。”

陈皎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自古以来盐铁官营,因为暴利。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利益驱使下自然会滋生出胆大的私盐贩子。他们不用缴纳盐税,价格自要比官盐低廉,深受百姓喜爱。

毕竟东西便宜,且谁都离不开。

但通常情况私盐贩都是谨小慎微藏着掖着,怕遭逮。这儿连官舍都买私盐,那就有点意思了。

陈皎当即差王学华他们去七府巷盯梢,打算从私盐贩身上着手。

别说,还真打听到了些许名堂来。

那七府巷的柳家平日里卖的是粮油,私盐藏着掖着卖,生意还挺不错。

王学华和马小勇从街坊邻里嘴中探听到柳家商贾还挺有钱。

这路子王学华可熟了,根据魏县的经历,断定为官商勾结。

马小勇对他很崇拜,“王哥这么厉害!”

王学华得意道:“我这是跟九娘子学的,你想啊,私盐可是重罪,那柳家敢开档口行事,可见把衙门那帮人喂饱了的,若不然,差役天天来生事,他哪能发大财?”

马小勇点头,“甚有道理。”

王学华,“不信你等着瞧,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

他们把探听来的消息报到陈皎那里,陈皎思忖半晌,说道:“这差事就交给胡宴你们去做,务必一击即中,柳家人谁都别放跑了。”

胡宴点头,“领命。”

柳家的动静终归闹得有点大,半夜官兵们打着火把将其围了,来得突然。

消息传进衙门时温县令睡得正香,忽听房门被拍得砰砰响,把两口子惊醒了。

家奴在外头着急道:“不好了家主,孔县丞来报,说柳家出事了。”

温县令迷糊问:“哪个柳家?”

家奴:“七府巷的柳家!”

听到这话,温县令的瞌睡顿时就吓飞了,赶忙翻身下床,取火折子点燃油灯。

夫人蒋氏发牢骚道:“真是的,大半夜瞎闹什么?”

温县令没有说话,只起床穿衣裳,面色阴沉得骇人。

外头的孔县丞冷得直哆嗦,大半夜的被挖了起来,满脸怨气。

不一会儿温县令出来,孔县丞忙迎了上去,说道:“陈九娘不知发什么癫,命官兵把柳家给围了,连只苍蝇都没放出去!”

温县令皱眉道:“去看看。”

一行人打着火把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柳家被搅得鸡犬不宁,狗叫声狂吠不止,家奴全都害怕地抱头蹲在地上。

胡宴大马金刀站在院子里,他生得牛高马大,样子又唬人,叫人不敢造次。

家奴和家眷们皆被关进一间屋里,女人们恐慌的呜咽声难掩不安。幸亏这群官兵只抓人没乱来,若不然她们只怕体面全无。

一夜之间,柳家的铺子,祖宅,别院,全都被查封。

当温县令赶到柳宅时,院里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陈皎故意让胡宴来捉人,就是要让温县令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胡宴确实是个老大粗,又没什么耐心,温县令问起缘由,他只道有人举报柳家贩卖私盐,前来捉人审问。

温县令觉得这事该走衙门,要跟他辩理,胡宴不耐烦亮了兵刃,大嗓门道:“老子办案还要讲道理吗?!”

温县令被唬住了,孔县丞赶忙把他往后拉。差役们个个都不敢吭声,因为跟官兵比起来,他们的匪性差远了。

温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敢怒不敢言。

怕柳司齐出岔子,王学华等人一直守着他。

当天晚上温县令差人走了一趟吕家报信,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官舍见陈皎。

陈皎昨晚歇得迟,马春把温县令拦在外头,说道:“我们九娘子昨夜歇得晚,恐要等会儿才能见温县令。”

温县令忙道:“无妨,下官等着便是。”

马春这才进了屋。

温县令内心忐忑,他们早就从太守府接到消息说陈九娘会来清查,特地把衙门清理了一遍,不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待到日上三竿,陈皎才接见了他,温县令行过礼后,问起柳家。

陈皎淡淡道:“有人举报说柳家靠卖私盐发家,我管了管,温县令有什么异议吗?”

温县令忙道:“不敢,不敢。”顿了顿,“下官是想问,九娘子若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只管开口。”

陈皎弯了弯唇角,“不劳温县令费心了,你手头的事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