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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160)

她对九原村的态度极其微妙,一边羡慕那边的村民能占利,一边又腹诽他们活该被官兵打死。

纵使你有官绅维护又如何?

遇到官兵前来,个个都跟土匪似的,又凶又恶,见人就打,一平头百姓难不成还能翻天?

王学华就村民们跟官兵的冲突问了许久,听他们的说法是官兵先动手打死的人,这才导致兵民发生冲突。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王学华上报到陈皎那儿。陈皎皱眉道:“倘若官兵先动的手,那便是他们不占理。”

王学华点头,“这是小的从其他村探听来的,至于实情如何,还得小娘子明断。”

陈皎做了个打发的手势,“我明白了。”

王学华退了下去。

平时胡宴是个老大粗,被调教后也晓得讲道理了,说道:“村民比不得官兵,若双方冲突起来,只有被打死的份儿。如果是大郎君这边先动的手打死人,也着实不应该。”

陈皎阴阳怪气道:“你这莽夫什么时候也晓得讲道理了?”

胡宴尴尬道:“是九娘子教的。”

陈皎埋汰道:“倒是有长进了。”

现在方家僵持不下,多半因此事硬刚,陈皎命人把李县令找来,问起打死人那日的情形。

李县令迟疑了片刻,才道:“当时下官也在场,确实是双方发生口角才导致的冲突。”

陈皎挑眉问:“谁先动的手?”

李县令找理由道:“当时忘月村的百姓甚是嚣张,仗着方家撑腰,挑衅……”

话还未说完就被陈皎打断,“谁先动的手杀人,村民还是官兵?”

李县令默了默,答道:“官兵。”

陈皎:“那几位杀的人,你晓得吗?”

李县令点头,“晓得。”

陈皎心中有了数。

之后她问起陈贤树,打算如何处理杀人的三名官兵,陈贤树不认为自己有错。

陈皎却打算用三名官兵作为突破口,把方氏和村民们拉回谈判桌,若不然这事就只能停滞僵持。

陈贤树不同意,说道:“方家聚众闹事,公然挑衅衙门,杀几个村民算得了什么?”

这话激怒了陈皎,不答反问:“方家乃官绅,官绅名下的田地不用缴纳赋税,这是朝廷给予天下官员的体己,你陈兵曹凭什么带兵去杀人?”

陈贤树被问住了,一时答不出话来。

陈皎没甚耐心道:“阿兄动动脑子,方家朝廷里有在职官员,宗族里做官的就有四位。

“一旦激怒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朝廷清查下来,势必会牵连到淮安王府。到那时,你哪来的胆量敢抗下爹的震怒?”

陈贤树沉默。

陈皎犀利道:“且先不论这茬儿,州府里的郑家日日都盯着你我,他们巴不得我二人把官绅得罪个透,好坐收渔翁之利。阿兄与方家硬碰硬,有何好处?”

陈贤树郁闷道:“我此举也是为惠州着想。试问,一万多亩田地的税收,全都被方家侵吞,这合理吗?”

陈皎愠恼道:“可是人家钻的空子合法呀,朝廷里的律令就写着致仕官员和在职官员有这份权利享受不用交税的益处,你何必去钻牛角尖?

“现在的问题是方家和数百村民抱团不退让,因为他们占理。且你还无故把村民给杀了七人,就算他们言语挑衅,那也不至于丧命,这就是你理亏。

“方家不服气,一来他们挂名田地合法,二来你无故杀人,需得给村民们一个说法。如若不然,这场僵持,只怕开春都解决不了。

“阿兄你才刚开始清查,就被方家给缠住了,照这么清查下去,大兴郡得干到猴年马月?”

面对她的质问,陈贤树哑口无言。

陈皎起身道:“你若真安了心想求助与我,便莫要再插手,让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处理方家。

“如果不乐意,那我便回怀安郡,我自己都还有一堆事没处理,没空耗在这儿陪你折腾。”

见她不退让,陈贤树忙道:“我既然开了这个口,便是要真心实意请教九妹。”

陈皎盯着他看了许久,半信半疑问:“当真如此?”

陈贤树点头。

陈皎淡淡道:“那就把杀人的官兵交出来,给我处置。”

陈贤树心头一紧,试探问:“你要如何处置?”

陈皎:“你不用管,只要我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方家就行,至于法子,那是我自己的事。”

听她这般说,陈贤树不禁有些质疑。方家那刺头,真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

但见她神色笃定,陈贤树也不好说什么。

不料底下的人听到他说要把杀人的三名官兵交出去,全都炸了。

梁都尉义愤填膺,气得吹胡子瞪眼,脱口道:“大郎君三思啊!这事错不在我们,凭什么要领罪?!”

陈贤允也激动道:“九娘实在欺人太甚,那方家聚众挑衅,喊打喊杀的,就该杀了威慑。而今反倒怪起我们来,这成何体统?!”

陈贤树也很矛盾,陈皎说的那些话令他犹豫不决,他一边认为自己没有错,一边又迫于现实不得不低头,委实纠结不已。

见他许久都不吭声,梁都尉急了,说道:“大郎君,倘若把三人交出去,恐难服众。”

陈贤树抱着侥幸道:“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们先动手杀的人,方家是官绅,咬准我们理亏,不愿服软,这才态度坚决,倘若罚他们军棍处置,也不是太过。”

梁都尉无法理解道:“这是淮安王的地盘,就算把他们杀了,难不成还能翻天?”

陈贤树有些受不了他的鲁莽,训斥道:“休要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惠州那么多官绅,你杀得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