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248)
杜知弦兴奋了一会,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
“嗳,前些日子听说你那丈夫死了,他儿子要回家,我还想着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杜知弦知道周鹤亭对于林朝笙出手大方,让她在家中破产后飞速又过上花钱如流水的日子。
但周鹤亭作为海市生意场上最有名的狐狸,通海银行,想必和林朝笙一女子没有什么干系。
朝笙把玩着垂落在肩上的长发,神情散漫:“还成吧。”
杜知弦眨了眨眼,她身侧的青年听了,眼前一亮,用手推了推她,无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不久,我们看完剧出来,正巧见到你与一个男子去了西街那家法餐店,那便是你的继子么?”
年纪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却带着上位者的气质,只是对林朝笙似乎很是客气,想必未曾为难过这位继母。
这样的话,林朝笙大概也不会在周家待不下去。
“啊,可真巧。”朝笙算是默认。
“那不错啊。”杜知弦话头一转,笑道,“我们好久未曾聚了,你明天有空吗?”
“有啊。”她垂着眼,神情恹恹,声音却带着笑,“不过我得和我那继子报备一下。”
杜知弦开怀道:“晓得了晓得了,如今你周太太也算是寄人篱下。”
朝笙随意敷衍了她几句,见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端显然不止杜知弦一个,大概还有叶青淇,她靠着柔软的长枕,回想着从前的记忆。
这两个人就是,领着“林朝笙”堕入阴沟的“朋友”啊。
清晨,周暮觉正一边用着早茶,一边看当日的报纸。
通海银行行长的葬礼曾一度占据报纸头条,现下又很快被其余的新闻取代——总理彭云晋辞职,北平的政府解除了白俄军警武装,爱国的学子在武汉游行。
很多讯息都和友人早早交换过。
他瞥到报纸中缝,刊登着青英大学的戏剧社要举办表演的消息。
青英大学,是朝笙的母校。
他多看了几眼,阿柳的声音忽然响起:“太太,您今天起得真早。”
周暮觉闻声望去,便见朝笙扶着旋转楼梯走了下来。
他的继母因身体的原因,上午精神头向来不足,索性休息到中午再起床,周暮觉用过早餐便去银行,还未曾在清晨与她碰过面。
“早上好。”她对上周暮觉的目光。
“早。”周暮觉略一点头,随口问道,“太太是要出门吗?”
她今日穿了条螺青的旗袍,白绒披肩盖住她玉藕似的手臂,卷发仍是盘起,黑色的丝带在发间束成茶花的样式。
这位年轻的继母似乎总爱这样沉闷到有些老气的颜色,不过,总是被她穿出沉静庄婉的意味来。
“是呀。”朝笙道,“我许久未见过以前的同学了,想与他们聚一聚。”
她打量着周暮觉的神情,有些不安地问道:“可以吗?”
第179章 黑莲花与君子(8)
周暮觉失笑。
明明占着他“长辈”的名头,却格外谨小慎微——要如何让她明白,她是独立的,不是他父亲的附庸,更不是周家的附庸。
似乎从头一次见面起,这位继母便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从前她大概全心全意依赖着父亲,以至形成了这样的习惯。
他合上报纸:“当然可以——想去哪,其实都不必征询我的意见。”
“让司机送你去吧。”
“我要去海宁路,与你去银行是顺路的。”朝笙笑起来,“少爷,我们一道吧。”
他一愣,没想到她会这般说。
他们不咸不淡的关系在日积月累里多了几分亲近。周暮觉心情似乎也亮堂了不少,他笑起来,道:“那正好。”
海市的早晨向来有些拥挤,周家的司机开车有条不紊,很快就把朝笙送到了目的地。
海宁路的银杏成行,犹如碧色的高塔,许多学生打扮的人进进出出一座方而板正的建筑,有的人抱着许多表演道具,有人急匆匆提着欧洲中世纪的裙摆往里赶。
这是青英大学对外开放的一座建筑,只有两层,底部的外壁砌着白色的乱石,是座开窗高窄的长厅,二层清水红砖,窗扇阔大,天光从窗子里照进去。
朝笙欠身下了车,同周暮觉道别。
“先前的朋友在办戏剧展演,叫我过来也看看。”
周暮觉在报上看到过这个消息,他颔首:“玩得开心。”
“若要回去,叫司机到时候提前来接你。”
朝笙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挥了挥手,旋身而去。
那袭颜色沉寂的螺青旗袍姿态袅娜,在一群学生里格外显眼。
但她走得轻快,一下便融入了人群。
周暮觉忍不住想,当她还是一个学生,也作明蓝上衣墨色长裙的打扮时,会是什么模样。
“少爷,去银行吗?”
司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挪开眼,望向前方。
“走吧。”
朝笙熟门熟路,往后台的休息室走去,她先前来过这里太多次。
林朝笙喜欢这些与她同龄的人。
无论人品如何,这群人无疑都是有才华的。又正是最精力充沛的年纪,他们无节制的饮酒,狂欢,读诗,写诗,放纵欲望与才华。这是和年逾四十城府深沉的周鹤亭截然不同的一群人,他们什么都不管,只管艺术与享乐。
敲门声响起,杜知弦快乐的声音在门后传来。
“来了来了!”
鹅黄色洋裙的女子推开门,大笑道:“可舍得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