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275)
铺天盖地的酸涩感涌来,那些令他近乎嫉妒的过往,与他毫无关联。
朝笙一愣,很快意识到周暮觉会错了意。
她没松手,只是从他膝上坐了起来。
“我没说别人。”朝笙又亲了亲他的唇侧,“我说的是你。”
每一次,“你”都是这样。
周暮觉只当朝笙哄他。
但她察明了他的失落,于是缠绵又强势的再次吻了上去。
溃不成军。
*
信春坐在廊下吃甜瓜。
青玉的皮,白玉的瓤,又用冰镇过,正适合在初夏吹着风吃。
她扭头看向阿柳,道:“阿柳吃个甜瓜,降降火。”
爱磕瓜子的阿柳嘴角燎了一圈泡。
阿柳端着手中的盘子,道:“给太太少爷他们送了吗?”
信春摇摇头:“太太他们不吃。”
她将甜瓜放下,惊道:“但我忘记叫太太少爷下来吃饭了!”
廊下摆着七八个整整齐齐的甜瓜皮,信春吃得十分忘我。
不待阿柳说她,小丫头便朝屋内跑去,紧接着便响起她上楼的声音。
信春跑得很快,阿柳知道,那是因为她有一双从未缠过的足。
阿柳端着盘子往餐厅走去,心想,没了皇帝,其实也挺好。
信春虽心大,该有的分寸却都有。
何况周先生在时,书房等闲不让人进去。
她站定在门前,学着电影里的洋人管家,十分矜持地敲了三下,每次还停上三秒。
然后门后响起了少爷温温淡淡的声音,信春这才进去了。
长桌上摊开着好几本书,钢笔倒置,在白纸上洇开大朵的墨色,太太撑着脸坐在窗下,却只给她露出个后脑勺。
发髻都乱了。想必太太写论文写得焦头烂额。
信春被这个想法逗乐了,她小大人似的憋着笑,道:“饭做好啦,太太少爷,先下楼去吧。”
今天厨房做了脆皮烧鸡和清蒸鲈鱼,信春迫不及待。
大半日的光阴就这样走过,初夏的公馆,一切都如常。
只有信春捧着碗和阿柳感慨:“论文果然难写。刚刚我上楼看到,太太一上午,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呢!”
阿柳咂舌:“读书真不易。”
信春十分赞同:“对呀。要是我去念了书,是不是也会这样为难?”
阿柳把碗里的鸡腿夹给了信春:“难说哦。”
于是小丫头笑嘻嘻地咬了口鸡腿,刚刚的想法转瞬便忘。
第198章 黑莲花与君子(27)
但该写的文章还是要写。
待到信春上楼送茶水时,看到自家太太竟然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
她搁下骨瓷的茶杯,夸赞道:“太太下笔如有神!”
她瞅着,字比她哥哥还要好上许多。
朝笙一面翻着书,一面道:“许是中午吃了一尾鲈鱼的缘故。”
信春深以为然:“吃鱼可以明智。”
坐在书桌另一端的青年端起茶杯,恰好遮住了泛红的耳尖。
周暮觉的目光落在朝笙重新束好的乌发上——为什么上午一字未写,他再清楚不过了。
书房里忽然响起几声咳嗽,信春扭过头去,“哎呀”一声:“少爷,您怎么呛着了?”
耳朵都咳红了,茶明明是放温了些才端上来的,应该不烫了。
周暮觉摆摆手,让信春别着急。
他将手中的茶盏搁下,便对上了朝笙含笑的眼睛。
于是,青年的耳尖在信春茫然的眼神中愈发的红了。
待到小丫头托着茶盘走了,坐在他对侧的人关切地开口:“是天气热了些?还是茶确实有点烫?”
她语气纯然,但周暮觉分明听出了揶揄的意味。
以前,并未发现她有这样促狭有趣的一面。
仿佛一张仕女画有了更加鲜活的颜色,这色彩是为他而作,与旁的都无关。
青年眼角攒出一个笑来:“你知道原因的,朝朝。”
小周先生开窍倒是很快。
朝笙撑着脸,慢悠悠道:“我不知道呀。”
于是日光明亮的书房里似乎又生长出暧昧旖旎的气息,那个浅尝辄止亲密记忆再次浮现。
周暮觉终于败了下来,他的指尖压在书页上,在朝笙的笑意里强行转移了话题:“……论文。”
朝笙如他所愿的放过了他,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青英大学的文学系很有名,学校里的老师既有博学但守旧的前清夫子,也有接受了西式教育留洋回来的年轻教授。
两股截然不同的思想相碰撞,交锋很多,最后造就了文学系赫赫的声名。
如果林朝笙并非生来被期待做待价而沽的“大家闺秀”,没有被她的父亲教导必须“依靠男人”“攀附权贵”,或许她能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毕竟青英大学,是她自己考上的。
尽管这份学历最后也只是作为林朝笙的“嫁妆”。
没有谁生来就是宫殿里的“装饰物”,遗憾的是,林朝笙自幼就在父权的茧房。
所以她最终长成了虚荣浮华,纵情享乐的模样。
她的父亲也好,周鹤亭也好,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朝笙挥却这些思绪,在稿纸的最后一行画上句号。
“写完了吗?”
周暮觉合上书页,走到了朝笙的身旁。
“对呀。”她微微侧转身子,将稿纸推了过去。
周暮觉知道她的字写得很好,是极为婉畅秀逸的虞体。
但他没料到朝笙的文章写得比字更好。
朝笙见他迟迟不说话,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像个好学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