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悸(94)
营区已经变得热闹起来,刚刚结束训练的战士们在营区走动起来。
看了太久的屏幕,孟鞍和纪灵在营区外面散了会儿步,正巧碰见教导员打电话回来。
队里的教导员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不矮,搞了半辈子的政工工作,看起来不苟言笑。
教导员看见孟鞍两人,略一点头,稍作寒暄。
“说实话,你们平时老拿个相机,我看着都不想过来。”
纪灵笑着说,“您怕镜头啊?”
正说着话,褚柯急匆匆走来,“老王,我们去卫生队一趟,小陆这小子,旧伤发作不报告,今天带病训练,飞机上一下来就晕倒了,队里没仪器,得往县里医院送。”
孟鞍脸色一变,褚柯和教导员已经匆忙离去。
她霎时脑子里嗡嗡作响,不断回荡那句“飞机上一下来就晕倒了”,又想起他昨天脸色很差,看起来身体很不舒服。
纪灵看孟鞍脸色不好,忙问,“是陆队吗?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的情况?”
孟鞍太阳穴突突地跳,来不及多想,“我要去。”
她拔腿就往卫生队跑去,这里氧气稀薄,跑了一会,孟鞍就有些缺氧,昨晚又没睡多久,几乎跑得两眼一黑,喉咙里刺痛,一股血腥味。
一路跑到卫生队,一进来见蒋医生站在柜台前记录什么,赶紧问,“蒋医生,陆勘还在这吗?”
“你找陆队?”蒋医生微微一笑,往后一看,“他不就在你身后吗?”
孟鞍猛地回过头,那人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神情略显疑惑。
她不知是不是该松一口气,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这样不管不顾地就跑了过来,连找谁问一问都没想过。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手脚发软,刚刚跑得太急,她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快,快要喘不上气,只能抚着心口顺气。
孟鞍低着头没有看对面,过了会,男人的手拿着一只纸杯递到她面前,“喝口水。”
她接过来,有人在她背后轻抚着帮她顺气,小口小口喝了半杯水,气匀过来。
蒋医生看孟鞍的模样,笑了下,“没事吧?我还以为你又要吸氧了。跑这么快做什么,陆队在这儿又不会跑。”
孟鞍说不出话来,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臂,轻轻把她带离帐篷。
陆勘看她在面前站好,才放开了手,低头注视着她,“你找我?”
孟鞍垂着头,没说话。
陆勘站着等了她一会,略一琢磨,稍微明白过来,“晕倒的不是我,是我们队的宋小路。”
孟鞍仍是喘着气,头发被她跑得散落几缕在颊侧,陆勘停顿稍许,伸手替她把发丝别去耳后。
孟鞍没动,他的手指从她耳廓边擦过,她这才抬头看他一眼。
陆勘也看着她,“好点了吗?”
孟鞍点了点头。
旁边有名小战士跑来,“陆队,褚队叫你过去。”
陆勘应他一声,又对孟鞍说,“你去里面休息一会,喝点水再回宿舍,晚点我来找你。”
第45章 45圆边作训帽
孟鞍回到宿舍时,纪灵正坐在桌边泡咖啡。
纪灵把咖啡杯推到孟鞍面前,问,“怎么样?”
孟鞍摇摇头,“不是他。”
纪灵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去问其他的,只问,“那晕倒的人没什么事吧?”
“送去医院了,说是要检查肾。”
安静片刻,纪灵舀着罐子里的冻干咖啡,说,“咖啡快喝完了。”
孟鞍看着褐色的咖啡液发了会愣,才想起答话,“等会上服务社看看有没有卖。”
“现在去?”
孟鞍想了想,说:“明天再去算了。”
孟鞍一直待在宿舍里,快熄灯时,有个小战士过来帐篷外,知会孟鞍,说陆队今晚有事,暂时走不开。
孟鞍应了声,在外面吹了会风,才回帐篷关灯睡觉。
这晚孟鞍很晚才睡着,第二天起床号还没吹响,她就被吵醒了。
出来一看,宿舍帐篷外已集结数辆军卡,穿着特战迷彩的队员们正在整理物资和装备。
孟鞍拉了一个脸熟的问,“不是说周五开拔吗?这才周二。”
那队员答道,“我们也是刚接到的命令,蓝军他们已经提前开拔到演习基地了,坦克、装甲车都开过去了。”他手里正搬着一只军绿色的铁皮箱,匆匆忙忙要跑走,“导演,先不和你说了,等会指导员会告诉你的。”
很快,孟鞍也接到通知,让他们几人做好出发准备,明天剩余队伍会把她们几个人一起接去基地。之前就已经说好,他们只在基地外围进行拍摄,不进入演习区域。
上午拍摄结束,吃饭之前,孟鞍和纪灵去了一趟服务社,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咖啡。
两人走出帐篷,不知不觉已经六月了,正午的太阳毒辣。
纪灵叹道,“没咖啡怎么办?”
孟鞍抬手挡了挡太阳,说,“不喝了吧,也待不了多久了,过几天转回他们驻地,再找时间出去买。”
正说着话,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她们面前,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李驰的脸露出来,他把墨镜往下移了移,扬起眉毛,“两位女士,在这买什么呢?”
纪灵朝人一笑,答道,“来看看有没有咖啡卖。”
孟鞍手遮在眉毛上方,稍微低了头,看清副驾上那人的侧脸,他穿同样的沙漠迷彩,大中午扣子扣得整整齐齐,还戴着战术头盔,拉开车门就下了车。